齊慎足下一點,已是迅捷地翻身上了馬,高踞馬頭,居高臨下地望著林越道,“我已有個線索,跟不跟,隨你。”

話落,也不等林越有所反應,便已是一夾馬腹,策馬沿著車轍的方向往西疾馳而去。

林越愣了愣,待得反應過來,卻是急急忙忙收了手裡的鋼刀,正要拔足去追,卻又倏然停了步子,躊躇之間,身畔便已是多了一匹馬,齊慎身邊的一個親隨對他道,“騎馬去吧!我們大人急著救你家姑娘,那馬催得可急,就你這兩條腿,只怕跑斷了,也未必追得上。”

還真是,一路疾馳十幾裡,齊慎幾乎是急行軍的速度,林越饒是騎術還不錯,但也趕得有些狼狽。

待得停下馬時,齊慎也不過給了他淡淡一眼,便是轉過了頭去。

只是,就是那淡淡一眼,不知怎的,就讓林越的耳根有些發燙起來。

“大人!車轍到這裡,就消失了。”先行下馬打探的人很快回來稟報。

另外的人,便已不消吩咐便紛紛下馬,四處查探,齊慎亦是從馬背之上一躍而下,抬頭望著不斷霰雪的天空,眉心緊攢。

這雪,下得是越發大了。

“大人,在那邊發現了馬車的蹤跡,翻到了崖下,沒有人。”

“大人,沒有用,這四周的地都被人用樹枝細細掃過,而且,雪下得大了……”

未盡的話語不需明言,無論謝鸞因有沒有如之前那般用印章留下標記都已經是無關緊要了,到了此處,他們又沒了方向。

“咦?這是什麼?”嚴睿瞄見跟著他們一併下馬來的林越在聽聞那些人的回稟之後,沉默地走到了一邊,他便也跟著走上前去。

卻見林越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青花瓷瓶,從中倒出了一些粉末,而後,以內力將之催送到了四周的草木之上。

如今這個時節,大多的草木都已凋零,如今,又下著雪,林越的舉動實在是有些莫名,嚴睿才忍不住問道。

這一問,倒是將眾人疑慮的目光都一併引到了林越的身上。

包括齊慎,亦是斂眉朝他看了過來。

林越略一沉吟道,“我們姑娘為求自保,身上一般都會備些藥粉,當中有一種藥是特意配製的,看上去與一般的麵粉無異,也沒有味道,可是,與我手中這一瓶的藥粉接觸後,便會顯出藍色……”

林越話音剛落,那邊,便已響起了歡天喜地的叫聲,“大人!這裡!這裡的樹枝變色了……”

幾人連忙快步趕了過去,果然瞧見那剛好被一塊大石頭遮擋了些風雪的一棵已經落盡了樹葉的灌木上顯出一絲幽藍。

齊慎黑眸一亮,往林越看了過去。

後者會意地點了點頭,又從中倒出一些的粉末,以內力往四周催送出去……

華嫣然已經昏死了過去,謝鸞因觸手所及,甚至感覺到她的眉梢都結了冰,周身都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姐姐……華姐姐……”謝鸞因低低叫了兩聲,都沒有半分的回應,心底不由更是焦急。

她的腳踝已經感覺不到痛,卻是想動時,都動不了。她明明心裡急得要死,可動作卻遲緩得厲害,過了半晌,才緩緩抬起手來,舉到了唇邊。

再這樣下去,華嫣然就撐不下去了。那麼,就算是林越果真尋了來,也無濟於事了。她連自己都搭了進來,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