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慎點了點頭,他倒不是擔心葉景軒,不過是關心她罷了,見狀,便已是放了心。

“如此,我一會兒也要先走了,你萬事小心。”

謝鸞因點了點頭,他們都清楚,前面的相安無事只是暫時,若是今夜,也能平安度過,那才算是真正過了這關。

不過,謝鸞因心中有數,只要她如前幾日那般,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那就能一直相安無事了吧?

如齊慎所言,只要無視韓明丟擲的魚餌,他就沒轍。

到得宴席散了,賓客們陸續告辭離開,喧囂了一整日的韓宅也安靜了下來。

謝鸞因囑咐著手底下的人將善後工作做好,抬起頭,看了看天色,已是夜深,去與主人家交代一聲,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這麼想著,她便舉步往宴客的暖廳而去,找了一圈兒,卻沒有瞧見韓明,反倒是撞見了正在忙碌得指揮下人們收拾桌椅,點齊餐具,擺設之類的管家,便是上前問道,“韓管家,不知道韓大人在哪兒呢?這裡的事情差不多了,我與他說一聲,便要回去了。”

韓管家忙得團團轉,聞言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咧嘴笑道,“是鸞姑娘啊!今日的事情委實多謝了,方才我們大人還說了,要好好謝謝你呢,只是今日席上我們大人多喝了些,有些不勝酒力,如今怕是在後廳裡歇著呢,這樣,你看,我這裡確實走不開,我讓個人帶你過去。”

韓管家一邊說著,一邊已是招手叫了一個丫鬟過來,“你!你給鸞姑娘帶路往後廳去。”

謝鸞因目光閃閃,本來想說若是不方便,那就不用了,雖然失禮,但也不必打擾韓大人。

只是話到了嘴邊,她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杏眼閃了閃之後,便是笑道,“那便多謝韓管家了。”

等到了後廳,果然是一片岑寂,進得門來,便瞧見廳中的那張臥榻之上,果真睡著一人。

滿廳的酒氣,那人也是滿面潮紅,雙目緊閉,看樣子還真是已經睡著了,不是韓明又是誰呢。

那領路的丫鬟便是停住了步子,輕輕福了個身後,退了下去。

謝鸞因目光閃閃,四下無人,韓明也睡得很熟。

說是後廳,謝鸞因往窗外看了看,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裡不過一道花牆之隔,便是韓明的外書房,腳程快些的話,不過是一炷香的工夫,就可來回。

望著臥榻之上,睡得很是沉,隱約可聞鼾聲的韓明,謝鸞因輕輕扯了扯嘴角。

然後,緩緩走上前去,腳步放得很輕,像是怕將人吵醒了。

等到到了臥榻邊時,她的手,緩緩朝著臥榻上的人,伸了過去……

卻是在觸及到對方時,轉而伸向了疊放在一邊的被褥,拉開一床,給韓明蓋上,然後,掖合了一下被褥,便是轉身又走出了後廳。

腳步聲漸漸地遠了,那臥榻之上,本來應該正在酣睡的韓明卻是驟然睜開眼來,一雙眸子深沉清亮,哪裡有半分的睡意與醉意?

他從臥榻之上,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望著方才謝鸞因離開,已經瞧不見人影的廳門的方向,一張臉上,晦暗不明。

“她居然什麼都沒做,就走了?看來,這一回,是大人算錯了。”

本來只該有韓明一人的後廳內,卻響起了另外一人的聲音。

一道瘦長的身影緩緩從重重帳幔後踱了出來。

那人太陽穴高高鼓起,走路幾近無聲,一看,便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