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嫁人!”謝璇神色沉定道,引得正在氣悶的肖夫人狐疑看她,她才淡淡道,“可我要嫁的,是豫王李雍。”

“你!你說什麼?”肖夫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既然說出了口,謝璇便也準備好了面對可能會有的狂風暴雨。

“這就是你所說的以進為退?”肖夫人嗤笑,阿鸞這莫不是瘋了吧?以為隨便扯個幌子,便能將這事圓了過去?

“母親覺得不可行?”謝璇一臉認真地反問。“母親覺得,皇帝為何這般忌憚我們定國公府?不就是因為定國公府手握重兵,在西北軍中日久,建立了多少功勳,轄下百姓大都只知定國公,不知朝廷,不知皇帝。而皇帝就怕哪一日,父親會反了他麼?”

謝璇一字一句,大膽至極,這已不是隨意能說的話,自然,更不該是一個深閨女子應該說的話。

可不管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不覺有什麼,肖夫人非但沒有斥責她,稍早時臉上的嘲弄甚至不知不覺被深思所取代。

聽謝璇停頓了下來,她還挑眉道,“你接著說。”

“既然皇帝擔心的是這個,那我們便給他看看我們的誠意好了,讓他清楚,不管我們定國公府有多少權勢在手,那都是他賞的,而定國公府還是他手裡最鋒利的那把刀。”

“用什麼當作誠意?便是你說的,讓你嫁給豫王?當上豫王妃?”肖夫人挑眉,臉色平平淡淡,看不出半分情緒。“那日擷芳閣的事,你還沒看明白麼?你怎麼會覺得你這異想天開會可行?”

“皇帝不讓我進東宮,卻未必不會讓我進豫王府。”謝璇勾起唇,輕輕笑。

肖夫人目光一閃,“什麼意思?”

“兩個字,平衡。”

“母親只需想到,皇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忌憚定國公府到如今這地步的,自然便能明白。”

肖夫人有什麼不明白的?

在謝瑾入宮之前,皇帝未必就對定國公府沒有忌憚,但卻沒有忌憚到如今這般忍不住,想要動上一動的地步。

當然,這當中,不無彼時他自己在朝中的地位還不夠穩固,還要先牢牢把持住朝政,才能騰出手來處理軍務,並且,也還要靠定國公府幫他鎮守西北門戶的緣故,但如今,他卻越來越忍不住了。

為什麼?

因為他自己還在春秋鼎盛,可他的嫡長子,卻已經在太子的位子上坐了十幾年了。

太子雖然稍顯優柔寡斷了一些,但作為守成之君,這反倒成了難能可貴的優點。

這些年,朝中、百姓裡,都不無聽聞太子賢名,太子的聲望亦是愈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