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船長喬爾豪

第八十一章、船長喬爾豪

自從發現了鼠疫致病桿菌，弗魯瓦團隊十餘名魔法師，百十名魔法學徒，便沒日沒夜配製了數十種魔法藥劑，並逐一地進行了上千次的試驗。最後終於找到了能在稀釋百分之零點七的情況下，仍然對致病桿菌有百分之九十六以上滅殺效果的合成製劑！

魔法藥劑何等昂貴？如果不能以一當百的兌水用的話，根本就不具有大規模使用前景。

這種製劑由四種魔法藥劑調合成，其成份與配比全都是聖克勞恩學院的絕密，根據它稀釋後呈現淡紫色，乾脆叫它紫藥水。

紫藥水僅是用來消毒的，而治癒黑死病患者的藥物是弗魯瓦團隊下一步研究目標了。

在聖克勞恩學院千里這外，瀕地中海小鎮霍利黑則，距土倫港僅有半天的路程。這裡風景如畫，氣候怡人。

隔海遠眺，對面一座鬱鬱蔥蔥的小島若隱若現。鎮上的人叫它修士島，島上有座與小鎮同名的霍利黑則修道院。

喬爾豪船長是名年在四十的粗豪漢子，他滿臉的落腮鬍子，給一柄不堪鋒利的剃刀刮過，留下青虛虛的胡茬兒。就像所有的職業船長一樣，因為常年使用觀像儀觀測太陽為帆船導航，他有一隻眼晴近乎失明瞭。

在半年前，一次海上風浪中，他跌斷兩根肋骨在家休養。霍利黑則修道院的院長阿佐德修士，登門為他診治，倆人就這樣成為了好友。

喬爾豪傷愈，正式受聘霍利黑則修道院，成為島上唯一的一艘大帆船，主教號的船長。

黑死病登陸土倫港，霍利黑則鎮人人自危，驚慌失措，喬爾豪果斷接了全家上島避難。事後證明，喬爾豪的果斷救的不只是他的妻子和一大幫孩子，而是小鎮全體！

霍利黑則鎮差不多家家有船，人人會操船的。鄰居們學了喬爾豪一家，人和船都躲上修士島上了。沒有了船，修士島徹底隔絕了與陸地的聯絡。也就隔絕了黑死病的傳播。

隨後幾日的海上風暴，盡數掀翻了後來的逃難者扎的木筏，修士島上的逃難者又幸運躲過了第二波的傳染。

但這島上的曰子，實在太難熬啦！不大的一座島子，突增近千人，首先食物成了大問題，好在能下海捕魚，這問題暫時應付過去了。可淡水又成問題了，島上僅有的一口水井又苦又澀，可就是這也要阿佐德院長立下規矩各家限量供水。

在上島半個月後，喬爾豪受全體避難者委託，駕主教號沿岸航行探聽陸地上的訊息。

主教號第一站駛往土倫港。喬爾豪由水手到船長，二十年的航海生涯與這裡結下了不解之緣，無數次到港離港，他對這裡太熟悉啦。

主教號降下了船帆，喬爾豪佇立船頭，使用單筒鍊金望遠鏡觀察岸上：碼頭還是那個碼頭，街道還是那些街道，建築還是那些建築。可土倫港卻再也不是土倫港啦。

街道上垃圾遍地，成群的野狗肆無忌憚地遊蕩，唯一不見的就是人影！土倫港成了一座鬼城！

胡了拉喳的喬爾豪，風浪裡摔打出來的冷硬漢子獨目中畜滿了淚水！

站在喬爾豪身後的水手，雖然沒有鍊金望遠鏡，可岸上的情況也看了個大概，有人像孩子似地哭出聲。

“返航！”喬爾豪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就臉色陰沉地回到船長艙室。

艙外傳來忙亂的腳步聲，甲板上水手們遵命升帆轉舵……

突然艙門被撞開，大副梅納德斯忘了進船長艙室要敲門的禮節，慌慌張張闖進來！

見船長怒目而視，梅納德斯連忙躬身致歉，“請原諒我的莽撞，船長。岸邊來了一隊人馬。呃——究竟是什麼還要您，您來認定！因為他們全身都罩在白色袍子裡，看不見，看不見臉——”

喬爾豪一把推開向來口齒伶俐，這時因惶恐不安有些嗑巴的副手，出艙室。

甲板上水手們正六神無主，見了喬爾豪馬上圍過來，有人指給他看——

“在那邊，船長！那些人突然出在我的視線中，看上去就像，就像幽靈——”

“閉嘴！阿爾伯特！”喬爾豪喝止他傳播恐懼，這個時代的水手普遍迷信，似乎人人都能講出幾個有關幽靈、鬼怪的故事來！

那小隊人馬有兩輛獨角獸車，六匹戰馬，他們看見主教號加速向這邊趕來。

船上的人緊張到手心出汗了，那小隊中的一名騎士除下面罩喊話，“我們來自西南教區，找霍利黑則修道院的阿佐德修士！請問你們能帶路麼？”

“你們在岸上跟著船走！”喬爾豪是不會讓來歷不明的這夥人登船的。

船到修士島和霍利黑則之間水域，阿佐德修士早乘一條舢板在海上等候了。他剛剛接到西南教區魔法卷軸傳信，要他全力協助一小隊人馬前往地中海對岸。阿佐德歸屬法蘭克帝國的東南教區，但他不可能拒絕一位紅衣大主教。特別是在東南教區陷於癱瘓，西南教區成為中流砥柱的時候。

——在喬爾豪眼裡，岸上的十二人根本就是孩子！他們能夠穿過疫區抵達海邊簡直就是奇蹟！他們要前往地中海對岸的病發地，簡直就是瘋狂！

鄧肯一行並沒有馬上登船，朱麗葉和山德拉各展開一個卷軸，合力在海灘上刻畫了一個傳送陣。安道爾方面傳送來大量淡水和給養，水手們把這些運上主教號。

羅蘭開啟一個袋子，鄧肯隨意抓了兩把金幣，紫藥水消毒後遞給喬爾豪，“大概有十多枚吧，算是船費啦！”

喬爾豪看著那金燦燦的東西，表情古怪，“這東西現在沒用！魔法師大人，如果您像剛才那樣變出一些淡水，修士島上的所有人都會感激不盡的！”

實際上，這些金幣是羅蘭小隊一路上隨手撿來的，他們奢侈到了看見銀幣都懶得停車下去撿啦！貨幣是人類社會賦予意義的，當人類社會的秩序崩潰時，它的價值不如一罐淡水，一塊黑麵包！

第二天，聖父歷1155年7月28日，主教號揚帆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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