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緊急狀態

第六十七章丶緊急狀態

安道爾城堡大廳中，紅衣大主教黎塞留閣下端坐在議事長桌首位。

在長桌左側，依次就坐著諾查丹瑪斯大學士，大學士最有成就的兩個學生，米蘭神學院的赫爾維茨學士、馬尼爾貢學士、卡廷神父、列瓦達修士丶德懷特修士、聖克勞恩學院內保委員會的丹布朗聖騎士。

在長桌的右邊，依次就坐聖克勞恩學院學監沃爾夫岡克勞恩、魔法部教務長弗魯瓦大魔導士、武學部教務長安東尼將軍、安道爾領執政官勞赫喬治、大市場董事長索普費德勒伯爵、大市場總經理班克寧克勞恩、安道爾領軍事力量總指控羅英成、法蘭克商學院院長凡妮婭女爵士、商學院前教師勞拉郡主、聖殿騎士團代表斯托克騎士、共治威廉港的斯瓦蘭家族族長謝費爾和沃爾特家族族長康拉德、拉瓦弟領地領主索耶伯爵、扎耶德領地領主弗朗索瓦伯爵、芒克鎮鎮長戈茲曼先生、達爾維領地領主西倫貝格伯爵、格雷鎮鎮長尼基黑莉女士、艾特領地領主霍尼維爾伯爵、安道爾領繼承人弗雷德鄧肯、鄧肯的私人助手，聖克勞恩學院初級魔法學徒朱麗葉。

本次會議的書記官，是鄧肯的家庭教師喬伊娜小姐，實際上安道爾城堡裡的所有孩子都是她的學生。喬伊娜小姐坐在會議長桌的末尾，遙遙與主位的紅衣大主教相對。

這近三十人，大體上將法蘭克帝國西南教區的權貴與知識精英一網打盡！這些人或多或少風聞到大難將要臨頭，個個表情凝重！

而本該主持大局的法蘭克十五世，那個荒淫怯懦，熱衷於舉辦舞會的異裝癖，才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呢！因此這一重任就落在了教會肩上。

會場氣氛沉悶壓抑，沒有人大聲寒暄攀談，只是忐忑地交頭接耳，切切私語。

大廳門開了，羅蘭、於連匆匆進來，倆人捧著剛剛油印出的資料，一一擺放到與會者的面前。資料裝訂成兩份，一份是災情簡報，大概就是教庭與災區神職人員的魔法通訊卷軸的往來。另一份是教庭解密的五百年前那場黑死病的歷史記載。這兩份資料給與會者的心理衝擊巨大，各自面色如土！

紅衣大主教閣下趁著眾人翻閱資料，向正對面的書記官喬伊娜做了個手勢，說：“下面的話在會議內容之外，隨便聊聊不用記錄！”

“鄧肯，有件事情我很困惑，”大主教和顏悅色，“關於五百年前那場災難，教庭查禁消毀了所有民間記載，收繳封存了所有的官方記載，這是一場持續兩百多年的行動，教庭確信不會有漏網的相關記載了。那麼，你是怎麼獲知黑死病這件事的呢？”

這就是卡廷神父問的那句“你怎麼知道的?”第二層意思了，大主教閣下問出來了。卡廷、列瓦達、德懷特，甚至諾查丹瑪斯等一眾神職人員都目光灼灼地盯緊鄧肯。

鄧肯知道，如果自己不能令人信服地回答這一問題，留下那怕一丁點的疑問，就將與教會產生產生隔閡。那麼，自己辛苦攢起的這個局也就形同虛設了。

鄧肯起身施魔法禮，可不等他開口紅衣主教就說：“坐下吧我的孩子，我說過的隨便聊聊！”

鄧肯點點頭坐下，說：“五百年前那場災難地域廣大，受災人口眾多，整篇的記載或許能消毀、封存，可總有一些零散的資訊存留在字裡行間了，我就是靠這些零散的資訊拼接出一個完整的事件！”

大主教輕輕吐口氣，卡廷等神職人員微不可查點點頭。這跟他們猜想的差不多。

疑慮解除，見與會眾人大體瞭解了情況，紅衣主教宣佈會議開始，他繼續與鄧肯的談話：“現在這種狀態你認為該我們該怎麼辦？”

“首先要告之各地民眾我們正面臨著什麼——”

鄧肯給一片反對聲打斷，“這會引發大規模恐慌的！”

“那些蠢笨的傢伙什麼也不懂，他們會像受驚的羊群一樣四處逃竄的！”

“逃竄是輕的，逃竄的過程往往伴隨著暴亂！暴亂！”

“我敢打賭，那些下賤的胚子正等災難發生呢！他們好趁火打劫！”

鄧肯等著這些亂哄哄的聲音平息下去，才說：“那麼，我問一句：你們想封鎖訊息，這能辦到麼？”

沒人吱聲了。

“明明做不到我們還要封鎖訊息，這等於是把話語權拱手讓給了謠言，讓給了道聽途說，讓給了妖言惑眾！我們不但要說，還要大聲說，讓各地響徹我們的聲音！”

“事情在那擺著，誰說也一樣引起恐慌，一樣引發逃亡丶暴亂！”

“那是說得不得法，只說了災難要降臨，卻沒說怎樣才能抵禦災難，或者沒有說透說明白，民眾沒有聽懂！””

“問題是我們有抵禦黑死病的辦法麼？”大主教問。

“有！就是隔離病人！”

“你是說阻攔病疫區的難民湧入麼？”卡廷神父問，“可是熱那亞、威尼斯、哥廷堡這些城市已經這樣做了，仍然沒有阻止疫病發作！”

“阻攔與隔離並不是一回事！熱那亞、威尼斯兩大港口禁止來自地中海東岸的水手、乘客上岸，可商船上的貨物卸下來了，商船上的老鼠順著棧橋偷偷上岸了。而哥廷堡城，收屍接觸過死去的病人，士兵搶劫過難民的財物，黑死病就是透過這些途徑汙染到全城的——”

“等等，”勞赫喬治執政官問，“難道老鼠和貨物也能傳播黑死病？”

“喬治叔叔，我們知道黑死病不過是魔鬼的爪牙，為了徹底毀滅人類，魔鬼還給這爪牙派了幫兇，就是用鼠類、跳蚤更加隱秘地傳播致病因子！除此外，病患的飛沫、氣息，排洩物、漚吐物，以及他接觸過的任何物品都可能傳播致病因子……”

“我提議：西南教區進入緊急狀態，對內疫情期間禁止大規模人口流對外，禁止任何疫區逃難者進入西南教區……”

這一天是聖父歷1155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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