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情緒有些激動。

前一刻才稍稍緩和下來的母女關係,在這個問題上再次產生了嚴重的分歧,明溪不是很想跟她爭論這件事情。

她已經沒什麼心情吃完碗中的飯菜,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我去洗碗。”

明溪說著便開始收拾碗筷。

簡秋看出她在逃避這個問題,頓時有些惱火,她拿過明溪手中的碗筷,說道:“溪溪,面對顧清的時候,你就不會想起你爸爸慘死的畫面嗎?”

“……”

明溪的手驀地僵了一下,手心也倏然有些發冷。

她深吸口氣,說道:“我不相信爸爸的死和顧家人有關!”

“你也說了,現在真相還沒有揭曉,你憑什麼認為顧家人不是害死你爸爸的兇手?”

明溪再次被簡秋問的啞口無言。

她沉默片刻後,語氣篤定地說道:“直覺。”

“直覺?呵呵,直覺?”簡秋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明溪,“你中了顧家人的毒,竟然還說沒有人給你灌迷魂湯,溪溪,你爸爸那麼疼你,他臨死都在用自己的生命保護我們母女倆,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無視他們一家害死你爸爸的事實,你中毒太深了……中毒太深了!”

最後一句話,簡秋幾乎是嘶吼出來。

“你冷靜一下,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明溪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溪溪!”

在走出幾步之後,簡秋突然叫住她,明溪腳步微頓,回眸看向簡秋。

簡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於激動,語氣緩和了幾分,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討厭顧家的人,你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和顧家的人保持距離。”

明溪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後,緩緩回過身看向簡秋,問道:“我爸爸那麼精明能幹的一個人,他為什麼會輕易投資失敗?難道他不知道醫療器械的把關需要無比嚴格麼?”

“……”

這次換簡秋被明溪質問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怔怔的在原地愣了幾秒,眼皮微顫,突然狐疑的看著明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溪再次開口說道:“我沒有要替顧家辯解的意思,我只是想對你說,我爸爸的死我們誰都不想遇見,雖然我們都很難過,但難過歸難過,還是要清醒看待這件事,不要執迷於對顧家的偏見,而忽略了更加重要的細節。”

簡秋聽了明溪這番話後,呆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羽睫微垂,似乎是在仔細思考著明溪的話一般。

待她回過神來時,明溪已經離開。

坐上計程車後,明溪給林妍打了電話,得知小月亮已經睡下後,決定今晚先不去林妍那裡了。

司機問她準備去哪,明溪想了想,說道:“去醫院。”

明溪來到醫院時,顧清還在手術室中沒有出來,江城暮給了她休息室的鑰匙。

不知是身心太過疲憊還是怎的,明溪來到休息室後不久,便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做了一場很奇怪的夢。

夢境畫面被一道刺眼的光亮漸漸衝散,睜開眼時發現天已經亮了。

而方才做的夢也一瞬間被忘的差不多了,只隱約記得,好像是明斯乾與顧清在書房裡面下棋,她端著水果進去時,剛巧看到顧清將了明斯乾一軍。

“醒了。”

清冽又溫柔的男音在明溪耳邊響起,像是清涼的山泉劃過耳膜,說不出的一種舒爽感受。

明溪偏頭望去,發現顧清正坐在旋轉椅上,椅子被他拉到了沙發跟前,彷彿已經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明溪掀開身上的毛毯,有些歉意的說道:“你在這坐了很久吧?”

顧清也不告訴她自己具體坐了多久,只淡笑著說:“沒多久。”

“那你豈不是才手術結束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