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下山的背影,我在晨光裡向她揮了揮手:“芙妮緹,再見了!”

……

“把手臂再抬高點!”克羅珊騎在馬背上,向地面甩下長鞭,擊打起地面綻起的飛塵像顆煙霧彈在我身邊散開。馬蹄踩踏經過的地方都揚起高高的塵土,我被嗆的不能呼吸,一直不停咳嗽、流眼淚。

我的背剛剛彎下去一點,她的鞭子便抽在我的後背上。痛倒不怎麼痛,被數十雙眼睛全神貫注盯著,更覺得丟臉。

面子,撿不回來了。

克羅珊,行動力驚人,早上剛送走芙妮緹,午飯後就帶著她的希臘婢女將我強行帶到了馬場。

沙赫前來找巴塞爾,克羅珊正好借用了這裡的馬場來訓練我練習射箭。

“沙赫親自來問巴塞爾要馬,是想出怎麼對付巴比倫了?”克羅珊調轉馬頭問道。

“我怎麼知道,都是男人們的事。”

“你簡直是我們女人的恥辱,我們波斯女人可不是你這樣!”

克羅珊長腿躍過馬頭,從馬背上跳下來。她貼著我身後,握住我的手臂,向上用力一抬。

我咬住嘴唇,將卡在嘴邊的尖叫聲,忍了回去。幾顆淚珠子,很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好痛啊!

我感覺自己的手臂就像掉了兩個千斤墜,越往上抬,繃緊的肌肉就越痠痛。

軍訓也沒這麼慘,我為什麼就必須要練習射箭呢!

“休息一會兒!”她剛鬆開手,我就迫不及待將弓箭扔開,甩動自己又酸又腫痛的手臂活動活動。

這個女暴君,冷臉看著我,一腳踩在我的腳背上:“撿起來!”她朝我吼道,又甩下一鞭子,霹靂聲驚得我往後一跳,將鞋子也扯落,被她一腳踢飛出去,“今天你要是射不中十個石榴果,我們今天誰也別睡!”

開什麼玩笑?

我虛起眼睛來,不知道是自己提前得了老花,還是遠處的大樹上掛著那些隨風搖擺的石榴果小的讓人看不清。

剛結出果實的石榴,果子恐怕僅僅比我拇指頭大一點。

“您試試?”我從地上撿起弓箭,拍到她胸口上。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多啦a夢?!

“哼!”她不屑地垂目看了我一眼,也沒覺得她有多高,但她的眼神彷彿在說我又矮又笨,那眼神和沙赫如出一轍,看著就讓人來氣。

她握住長弓,拉滿弓弦,對準了一百多米外的那顆大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