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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賬往外走,其實不過幾十米的路程,卻彷彿已經遙遠到一生那麼長。

他們說法瑞死了,那些號稱屠夫一般的不死軍也戰死了。

誰也沒想到人數不及波斯軍一半的馬薩格泰人會那麼頑強,三天三夜的時間,兩軍交戰到最後,都耗盡所有青銅箭,相互砍殺所有的敵人,沒有剩下一個活口。

血染紅了藥殺水的河畔和草原上的草灘。

作戰大帳中,他的屍體就停在沙盤圖的旁邊,留守的其他將領看著我和艾什弗勒出現,默默地垂下了頭。

我的腳就像綁了十幾斤重的沙袋,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

“為什麼?告訴我!”我來到他的面前,可是他緊閉著雙眼,再也不會回答我一句話。

他以沉默對我,從此不會再罵我是個笨蛋,不會對我生氣,不會為了一點小事發脾氣,不會因為艾什弗勒現在與我的距離只有幾厘米,而大發雷霆。

我趴在他的胸口,去側頭傾聽他的心跳和呼吸。

然而這一次,什麼也沒有。

寂靜、無聲,時間在他身上停滯。

“難受的話,你就哭出來吧。”艾什弗勒在身後安慰道。

這幾天幾夜的時間,眼淚彷彿都流乾了,想哭卻哭不出來。

我靜靜地靠著他的胸膛,就如同從前無數個日夜一樣:“還說要帶我去看特意為我修建的波斯花園,你這個騙子,又騙我吧!”

艾什弗勒在我身後招了招手,所有守靈計程車兵和將領都退了出去,他在我身後站了一會兒:“瑟琳……”

我靠著沙赫冰冷的身體,笑了笑:“沒想到還沒入冬呢,靠近河邊的地方已經這麼冷了。”

“別待太久。”他低聲嘆息。

我聽到他向外的腳步聲,叫住他:“殿下啊,巴爾迪亞就交給你了,請你一定要讓他快樂!”

他腳步一頓:“你別後悔就好,權利交出去,想收回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克羅珊想扶持阿託莎就讓她那麼去做吧。就算她統治了整個波斯,也沒有辦法對付摩柯末的。她不過是又一個畫地為牢的可憐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