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和解22

沙赫從燈下抬起頭來，放下海洋大將軍哈爾帕斯從苦海送來的泥板書，用錘子擊了個粉碎。拐過小門，坐在了我身旁的沙發上，誇了一句我今天特意送到獸園的乾果子味道不錯，向我靠過來：“你的王就這麼小氣嗎？我既然讓他來陪你打發無聊的時間，就絕對不會懷疑你們。”

不會懷疑才怪，哈姆尼兩姐妹寸步不離看賊似的守著。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勾起我的下巴，他嗔視我笑了一下，似柔柔的夜風吹過花海，能看到風在花叢裡起伏的弧度，卻看不清風吹過的花海顏色。他深沉的眸子，怎麼也看不透。

※

我順著他的手臂，像只貓一樣滑進他的懷裡，拿起的手掌來數著他手心的紋理，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所以呢？芙妮緹又將為你生下一個孩子，如果……”

“難道你在盼著你的男人早點去死！”他募地收攏手指，攥緊了拳頭。

我大喊了一聲痛，他才鬆開了手，仍然一臉慍色。

陰沉不定的男人，我暗自磨了磨牙，被他大手掐住扳向他的方向對著他，眼中似笑似怒地瞪著我：“你在擔心什麼呢？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會保護你和我們的孩子的。”

“芙妮緹……”我還想說什麼，話都被他一口封住，肩頭的衣服被他用力扯下去，暴露在外的面板觸到冷空氣，凍得縮了一下。

我漸漸在他的挑逗中，慢慢閉上了眼睛，看來……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忽然有點莫名地煩躁起來。

……

以為自己當只鴕鳥，能夠一直逃避到避無可避的婚禮才會見到即將臨盆的芙妮緹，不知為何卻忽然傳出她病倒的訊息，明明幾個月前看上去還很有活力，懷著孕也仍有精力為難薔薇園的奴隸。

乘著軟轎，來到阿迦曼巴勒，我站在白雪覆蓋的庭院外，不敢相信眼前的蕭瑟頹敗是從前住滿各色美人的後宮之冠。阿迦曼巴勒就宛如波斯後宮的一顆耀眼的珍珠，曾經這裡面至少擁有不下三百名貴族美女。從雅利安人、希伯來人、尼羅格人到迦南人應有盡有，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樣盛況的時候，也被她們憑欄眺望的優雅身姿深深吸引。彷彿還能看到黑髮碧眼的高挑麗人，輕輕扇打雪白的鴕鳥毛羽扇，寂寞的眸子出神地凝著某處。

現在溪流也僅剩下覆蓋碎石子的淺淺水層，噴泉的水面飄著一小塊一小塊薄冰，院子內花圃少了花匠的打理而顯得雜亂。明明入冬許久了，樑柱上的夏季紗幔卻還懸掛著，許多房間空有擺設，住在裡面的人早已被遣散……看上去和冷宮一般。

一名眼熟的小女奴端著水盆從我對面腳步匆匆的走來，急得滿頭都是汗水，經過我身邊時我才認出她是誰，連忙一把拉住了她：“阿西目？”我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她別捏地扭了扭，被我握住的一節手腕冰涼得宛如摸到了冰塊，手背上的面板像雪地裡的紅莓一樣的顏色，還有些浮腫。

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抬起頭來看見我楞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顯然並未將我認出來。

於是我只好抬起手遮住了自己下半張臉，她張大了嘴，猛然想起來：“噢！”她發出一聲很輕的驚呼聲，很快又收住了，不知道顧忌到什麼。跪了下來，輕輕將冒著熱氣的水盆放到了一側，拉住我的手親了親，從她這樣的動作看來她大概也是來自埃敏的種族。

她虔誠的神情和動作，勾起這些天被我遺忘在腦後的埃敏。最近總是被沙赫纏著，又一直惦記艾什弗勒的事情，卻把苦命的埃敏給忘了。雖然他是摩柯末安排在我身邊的一枚棋子，可是埃敏卻沒有受到摩柯末的影響，至始至終都在為我著想。他這樣跌宕起伏，也全受了我的牽連。

阿西目手指輕輕劃過我的掌心，又哭泣著來親吻我的腳背，被一旁面無表情的阿姆尼給攔了下來：“你現在有了你的新主人，不要引起別人的誤會，傳出對王后不利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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