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晃動了下他的身體,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心裡面開始焦急起來,這個時候如果有醫生在就好。我將手貼在了他的心臟位置,他的心率跳動時快時慢,跳動的節奏很不穩定。

我猜他應該一直缺乏營養,長期軟禁沒有得到足夠的運動,身體疲累,又引發了舊疾。就算沙赫不處死他,接下來得不到醫治,他的身體繼續這樣惡化下去,可能也活不了幾年了。

他睜開眼睛,似乎聽到我對他說話,對我笑了笑:“是……瑟琳嗎?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你睡一會兒吧,你太累了。”我托起他的頭,從一旁的婦女手中接過了一塊頭巾墊在他頭下。

“有毛毯或者厚外套嗎?”我又轉過去問,人們從後面一個接一個遞上來一條較厚的毛織毯子,我抖開來牢牢地裹在了他的身上。又摸了一下他的臉,從其他人的手上取來酒杯,為他降溫。

“麻煩了,你們再去找杯子盛酒,你們的酒,我就先借用一下。”

我給艾什弗勒的額頭、腋窩和耳後都抹上葡萄酒,聞了聞自己手上味道,濃度要是在高一點,換成純酒精效果應該更好一些,不過用於物理降溫還是沒問題的。

“每隔十分鐘……”我把杯子給了那名小奴,想起古人還沒有分鐘小時的概念,看了眼艾什弗勒額頭上紫紅色的液體,又道:“你看到你主人的體溫又發熱了,就按我剛才的方法再給他塗抹一遍,反反覆覆的塗抹,直到他的體溫完全降下去為止。”我仔細囑咐了他一遍,確認他明白我的意思以後,才把我現在的位置讓了出來。

沙赫沒有像我以為的那樣,走下來阻止我對於艾什弗勒的關心,也沒有出聲給任何人施加壓力。

在我做完這一切以後,他忽然站起身來,端起手裡的金盃,仰頭一飲而盡,在幾名閹奴的服侍下,扭頭而去。

如果他來對我發火,阻止我,反而好辦,我還能借機為艾什弗勒說話。可是他偏偏不發一言,只是無聲的向我宣告他的憤怒,我反而拿不準該如何說情才能達到目的。

他還沒有下令放人,解除艾什弗勒的刑罰,我也不能半途而廢,就此走人。

可是有什麼立場為艾什弗勒說話呢,若他不先來質問我,我連借力發力的途徑也沒有。

所有人和事都在我的預料之中,但是我卻沒有計算到他,論謀略手段我只是他面前的一個小學生而已,該怎麼辦呢?

我向克里克投去了求救的目光,我要是直接開口,以沙赫的脾氣,艾什弗勒恐怕都活不過今夜。他剛才走的時候,臉比煤炭還黑,像個滿肚子怒火的活閻王。

收到我求救的訊號,他對我搖了好幾下頭,還是堅定之前的立場,不建議我趟入這趟謀反的渾水中。

克里克沒有受到過艾什弗勒半點照顧,對於他的死活並不上心,倒是對於我能夠擊敗假瑟琳一事上躥下跳、格外熱衷。

又看巴塞爾,巴塞爾不知所蹤,他和大多數波斯人一樣,特別愛喝酒,今天能敞開來喝,肯定是又喝醉,躺在人堆裡,找不著人了。

新一輪上菜的奴隸們抬著巨大的食盤和酒缸進來,這些酒鬼們都紛紛撲了上去,端著豪姆酒的女奴從我身邊走過,對我微微一笑,也給我倒了一杯濃香四溢的豪姆酒。

流光溢彩的琉璃杯中,粉紅色的液體隨著我的手腕轉動,折射頭頂蜂窩狀的藻井如同天堂的大門在上方開啟。

“你們帶上艾什弗勒和我一起走!”我將豪姆酒一口喝完,對艾什弗勒的小僧侶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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