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女奴21

“她死了？”我轉過身，計算時間不到一分鐘，我再看摩柯末，忽然感覺他已經無法讓我直視，不敢伸手去握他的手。他讓我感到害怕，這種隨意操控他人生死的力量，讓我身邊的沙赫在此時反而給了我少許的安全感，讓我無意識向他緊靠，驚恐地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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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自己出口的聲音都在顫抖，他給我的恐懼感，好似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我的脖子，彷彿兒時對於門外的黑夜和一切未知的恐懼。

“你是誰？”我又退後一步質問他，恐懼讓我聲音都變得尖銳，他越想過來拉住我，我就越往後退，我躲在沙赫身後的行為，似乎刺激了他，他眼眶一眯，又恢復從前那樣的和顏悅色：“乖，到哥哥這裡來。”

我搖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一臉冷漠的沙赫，再次往後退，茫然的看著所有向我投注目光的人，他們的臉在我眼前模糊，我捂住額頭陷入困境，腦中似有一團亂麻纏繞我的思緒，我被困在亂麻中怎麼也理不清楚。

摩柯末輕易毀滅了對他不利的證據，沙赫始料未及，雖然他與我一樣處於被動，他卻並沒有和我一樣失去理智。他轉手收刀入鞘，揚眉點頭一副他小看了摩柯末的神色，玩味的笑著道：“可以。不過一個合適的身份而已，請您多留一段時間，我們好好商量商量。”他磨碾最後一句話，拉長了尾音，嘴角扯出譏諷。

“聽說沙漠的黑巫術以詛咒者的血飼養蠱蟲，除非下咒的人死亡，不然被詛咒的人將永生永世忍受詛咒的痛苦。”他薄唇抿成一線，似一柄鋒利的刀刃，看我一眼又看向摩柯末，似乎明白了什麼。

一場窮奢鋪張的夜宴，以一個沒有留下名字的刺客的死亡而猝然宣告結束，沙赫命令非索比帶走我，離開時回給摩柯末一個意味深長的血腥眼色：“你以為懲罰就此結束了嗎？”

摩柯末突然變得很虛弱，需要身旁的人攙扶才能站穩，我經過他身邊，他還想掙扎起身來拉住我：“瑟琳不要害怕哥哥，哥哥不會害你，相信哥哥。”我搖頭令他感到失望，心痛欲死的表情哀傷不已，口形無聲哀求，“等我……”

他那樣傷心的模樣使我不忍，想著他畢竟是瑟琳公主的親哥哥，又怎麼會害她呢？於是我點了頭，才扭轉身體不去看他得到我回應的喜悅表情。

沙赫撂下狠話後早已揚長而去，大殿內賓客也因為主人的離開而紛紛離場，建築內每一根石柱在燈火下投下暗影，月色穿透過靜默，諾大宮殿一聲嘆息傳來無數遍迴響。我知道摩柯末還等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我的回頭。我腳步稍作停頓，還是一狠心跟上了非索比。

“——此刻，

我並不想做出承諾，

但我知道，

如果你，

祈禱，

那麼，

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

就會有美好的事物，

發生。”

他聲音哀慼如祈求垂憐的相思鳥，一字不漏念出我一個月以前讓埃敏轉述給他的詩歌，當他念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我便感到我不能呼吸了，心彷彿在滴血，可我仍然不能回頭，因為沙赫還在前面等著我，他看上去很狂躁很不耐煩。

我張嘴深深猛吸一口氣，提起裙角快跑起來衝向殿外濃濃月色，皎潔星河在光滑的地板上折射一片迷離虛幻，我好似踩著星光鋪成的路，去追趕沙赫的腳步。我的身體向沙赫無限靠近，心還牽掛著摩柯末，他一遍又一遍念著那首詩，我的心便一遍又一遍絞痛。可我知道這份心痛如絞不是我的，它來自這具身體十幾年對摩柯末的記憶，並不屬於我，卻讓我產生一種心生憐憫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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