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瞬間一片寂靜,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把在場所有人都砸暈了。

沒有一個人出聲,就連我也屏住呼吸,想要知道是誰敢出這麼高的價格。

我抬起頭,撩開我臉頰的髮絲別至耳後,和在場所有人一樣安靜的等待著,等待中間自行讓出的一條通道,等待那名出高價的金主從通道外進來。

卻見一頭全身罩著鐵鎖甲的白馬,一馬當先快步而出,法瑞牽著馬將嚇得臉上血色盡失的克里克甩到木板邊。

他走過來解開身上的披風揚手披在我的身上,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身後所有人的窺視,側身扶胸對馬背上的人垂首道:“王,找到了。”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被一把鑲嵌各色寶石的銀色劍鞘勾住下巴,被那持劍的人迫使抬起頭。

我看著他握住劍柄修長白皙的手指,往上看去紅色衣袖上一圈波浪形菊花金紋,綴著半圓形金箔。

窄窄的袖口再往上,臂膀的衣料上以金線刺繡獅子與老鷹,一圈閃閃發光的寶石環住他的胳膊。

大翻領也同樣繡著精美的蓮花紋,我順著衣領看到一截皓頸上突起的喉結,他的喉結沒有任何起伏,唯有呼吸之中的胸膛帶起一節纏繞傷口的白布。

我看到那青幽的下巴上胡茬橫生,不敢再往上看。

他的目光如同綿密的細針一般紮在我的頭頂上,我不用抬頭,都能想象到此刻他的目光一定如同鷹隼的眼睛一樣發狠地盯著我,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生吞嚥肚。

那挑起我下巴的劍,往上抬了幾厘米,我目光移到別處,看著臺下所有人不知何時都一律低頭跪著,嘴角邊不自覺有了一絲譏諷。

剛才還咆哮著張牙舞爪的男人們,此刻如同見了死神一樣伏縮在地,真是好笑!

我期盼著,幻想過,卻絕不願意此時看到的人是他,更不願意是他來救我。

可是我知道是他的那一刻,我全身都莫名其妙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我甚至有一種逃過一劫想要與他相擁而泣的衝動。

這種感覺令我很想,狠狠扇我自己一耳光。

或許,我也感染這個時空裡的人身上的奴性。

他高坐在馬上,等待許久,那冰冷中夾雜憤怒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我,“嗽”的一聲,他忽然收回劍,我跟著垂下頭,如同解開咒語的麻雀,才敢去拉住披風用力裹住自己。

此刻我完全顧及不了那可憐的阿奈絲,因為也沒人會來可憐我。

我看法瑞側開退至一旁,沙赫跳下馬來,跨上高臺一把將我摟進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