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點點頭,就打算起身,我拉住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小心點!如果你能去廚房放把火就更好了。”我也不管他明白沒有,鬆開手朝他點點頭,他一臉狐疑的摸著牆壁出去了。

……

清晨的河畔邊,一群婦女圍坐在河邊漿洗衣服,不時傳來陣陣歡笑聲。

陽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幾個露著上半身的七八歲男孩子從河水裡冒出頭,游到岸邊來。其中一人扒開蓋在我身上的枯草,蹲下來盯著我的臉看,嘴裡發出陣陣驚歎。

男孩轉頭朝著後面洗衣的女人說著什麼,我聽說話像在唱歌,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手握住,格外緊張地與他對視著。

男孩聳聳肩被身旁的玩伴拉走,還不忘回頭看我一眼,讓他的夥伴扭頭來看我,似乎對我特別好奇。

我看他們沒有惡意的樣子,鬆了口氣,從枯草堆中鑽出來。

站在一株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旱生樹木下,看著四周。

昨晚埃敏一把火燒了帕提亞王宮的後廚,引開了監視我計程車兵,我這才得以逃脫出來,卻在逃跑中與埃敏跑開了,但願他不要被沙赫抓到才好。

我現在肯定還在帕提亞的王都尼薩,腳下踩著黃土,順著黃土往上看是一段殘破的夯土牆,牆內支出木杆子,晾曬著衣服。

應該是平民區吧,其中一家院子內還養著幾頭羊,正在吃草。

我俯身怕掉一身的草屑,想要去詢問那些正相互交談卻仍然留意著我的婦女們,一想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還是算了。

我手裡沒有地圖,也不知道帕提亞與花剌子模是否接壤,但他們之間的語言和穿著完全不同。我現在又身無分文,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帶我離開尼薩。

我見到有幾個男人從牆內小巷走過,趕緊跟上去,進入巷子裡面狹窄的通道,通道如同一條條迷宮,通往各家各戶。

原來古今中外的平民區也大致差不多,以前去拍過要拆遷的那種老房子,裡面的樣式就是這般阡陌縱橫,只不過是泥瓦房而已。

我跟著前面幾個男人,一路上不知道拐了多少彎,又走了一段大道,終於來到集市。

穿越以來,我還是第一次來到古代集市,與我們中國古代的集市很相似,只不過建築基本是黃土泥牆,路上摩肩接踵的人群都是高鼻深目的雅利安人,男人大多數面板都呈小麥色,女人們雖然裹著面紗也能看到手腕和腳腕面板格外白皙。

我不禁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腳,沒有束縛的感覺真好啊。

我算是重獲自由了嗎?

沙赫肯定沒想到,我能夠逃出來,他以為我受傷了就對我放低了戒備,不過我還得好好感謝沙赫,沒有他我什麼也做不了。

我驚喜的看著身邊經過的人,當初為什麼就沒有把照相機一起穿越過來呢,我真想拍下這些照片拿回去給部部他們看看。

雖然沒有現代化的柏油馬路,腳下踩到的是硌腳的泥土,空氣中浮動著香料味、汗臭和動物糞便味,很像行走在印度的某個鄉村集市上。

這原始的場景如同一幅幅生動的莫高窟壁畫,讓我不由想起關於古人寫下的西域詩篇:

高樓下,蒲萄深碧。

筐封紫葡萄,筒卷白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