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命運12

眼前無數人的嘴一張一合，我感到雙耳轟鳴。

摩柯末尖叫著上前，被他兩側的護衛拉住，他甩動自己的雙臂以圖衝開阻隔。

紅城的城門又再次被開啟，城內的花剌子模士兵不經他的命令擅自從城門內衝出來。

波斯士兵在紅衣男人號令下，再次進攻，他們舉起了武器從我的身邊經過。

波斯人與花剌子模人就像兩處交匯的河流，衝擊在一起。兩邊的喊殺聲都很激烈，我的眼前卻彷彿一個個慢鏡頭，血液一滴滴從胸口落下，滴落在沙子上，綻開一朵朵血花。

呼吸突然停住，那把彎刀頓時從我身體內抽出來，帶著貫力我向後倒去，落入結實的臂彎裡。

紅衣男人用不敢置信和痛楚的眼神看著我，低頭吻向我的嘴唇，口中低語說著我聽不懂的古代異域神秘的語言。

他不是恨我嗎？如此矛盾的神情又是為什麼？

身體感到越來越冷，眼前昏昏暗暗、模模糊糊，接著越來越黑，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

“嘔！”我翻身吐出一口酸水，睜開眼睛，視線黑暗模糊。

身邊擠滿瑟瑟發抖的肉體，一片壓抑的呼吸聲伴隨不間斷的低啜抽泣，攝取本就稀薄的空氣。

耳邊如潮般的祈禱聲——善良的阿胡拉，請將我們的公主帶回我們的身邊，我願奉獻生命……

我感到自己往下墜落，踏實感包圍住我，視覺終於恢復，太陽從地平線升起……

一切又再次重頭，我從床上坐起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圍過來，又重複著我來到這個時空開頭的一幕。

這是怎麼回事？不！現在不是弄懂這一切的時候，我看著照耀到腳邊的陽光，外面圍著火堆舉行儺舞。摩柯末取下頭頂上的木質面具，朝我飛奔而來，將我緊緊擁入懷裡，火熱而依戀的吻落在我面頰和唇上。

“瑟琳，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不會把你送給那個混蛋，我對火神和阿胡拉發誓！”耳邊是他重複的話語，依然那麼飽含深情。

他從陽光裡跑來的畫面，讓我想起他從城門跑來救我的場景，不禁熱淚盈眶。

還好，我還活著。

時光令人費解的又回到了穿越後的這一刻。

我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我沒猜錯，波斯的軍隊連夜跋涉，在早上破曉時已經到達紅城外，戰火將在半個小時後點燃。

我用力推開摩柯末，捧住他的臉，希望他能看見我眼中的認真：“哥哥，你聽我說，居魯士的軍隊已經在城外了，你必須將我交出去，否則我們都活不了。按我說的……”

“不行！”他果斷的打斷我，“瑟琳，我就是戰死，也一定讓你活下去，絕不讓你落入那個混蛋的手裡！你要相信我。”

“不！哥哥，請相信我，不然花剌子模會被滅的，我們不可以這麼自私！”我懇切的看著他湛藍的雙眼，在我說到自私時，他眼神躲閃，似乎不願與我對視。

宮殿內的侍女都跪下來，紛紛祈求我憐惜生命。

“我憐惜自己的生命，我比你們所有人都更憐惜我自己的生命，但是……”我總不能告訴這些人，我要是改變歷史，我們都會死？他們一定會當我瘋掉了！

摩柯末牽起我的手，目光堅定的向外走：“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只要你活著。”他回頭眼中已經含滿了淚水，“我親愛的小瑟琳，你的命比哥哥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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