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寒珊再次握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在腦中醞釀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前段時間,新雨給我打電話,說到了濱海,想在我這兒住一段時間……”

“她給你打電話是什麼時候?”張躍忍不住岔了一句。

“是……”公玉寒珊想了一下,才慢慢抬起頭,“上個禮拜三晚上八點多。”

“那正是新雨離家出走的第二天。”

“接到新雨電話後,我就把地址告訴她,讓她來華科大學找我。”公玉寒珊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柔柔的語氣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一直等,等了很晚她也沒過來,打電話她也沒接,我當時非常著急……”

聽到這裡,張躍心頭一緊,再次追問:“難道她出了什麼意外?”

“我不知道。”公玉寒珊放下手中茶杯,挽了一下耳角的發絲,“那天我等到很晚,直到午夜十二點接到一個電話,本以為是新雨打來的,卻沒想到打電話的是何萱萱,她讓我去清華園樓頂天臺上。”

“那麼晚,何萱萱為什麼打電話讓你去樓頂?”

“何萱萱是市長千金,也是我們班上的學生,我們之間有些誤會。”公玉寒珊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何萱萱喜歡胡一鳴,而胡一鳴卻對我死纏亂打,以至於何萱萱把我當成情敵,對我産生了仇視心理。那晚她打電話讓我去樓頂天臺也是跟胡一鳴有關,我也正好想跟她解釋我跟胡一鳴之間的關系,所以就去了。”

“那你們在樓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上樓後,發現胡一鳴也在……”公玉寒珊話沒說完,就被張躍打斷:“可是照片上並沒有胡一鳴的影子。”

“胡一鳴也是被何萱萱叫過來的,當時就坐在樓梯間裡面抽煙,至於我跟何萱萱之間的爭執他並不想參與。”

“那說說你跟何萱萱,你為什麼會推她下樓?”

“我們在天臺上聊天,我一個勁兒向她解釋我跟胡一鳴沒有任何關系,但她怎麼也不信,我們兩人爭吵了半天卻沒有任何結果,卻在此時,我兜裡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摸出一看竟然是新雨打來電話,等我接通之後,聽到新雨在電話裡面的求救聲……”

“求救?”張躍眸色猛然一緊,急聲追問:“新雨在電話裡都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她被壞人追蹤……”

“告訴我,她為什麼被人追蹤?”張躍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一把抓住公玉寒珊手臂,有些急不可耐的追問道。

公玉寒珊眸色一窘,急忙把手縮了回來,想了一下才道:“當時電話裡喘氣聲很大,她應該是在逃跑,她好像是偷聽到了別人的陰謀,才遭到追蹤。”

“偷聽到什麼陰謀?”

“當時那種情況太過緊急,她沒說,我也沒問。”公玉寒珊嚥了口口水,才道:“我當時就想著要解救她,就一個勁兒的追問她在哪兒。”

“當時新雨有沒有告訴你她在哪兒?”

“說了。”公玉寒珊先是點點頭,不過突然又變得氣憤起來,“我還沒聽完,結果手機就被何萱萱搶了過去,當時那種情況下,我簡直要急瘋了,就想著把手機搶回來問清新雨的下落,好趕過去救她,但是何萱萱卻怎麼也不把手機給我,拿著手機一個勁兒向後躲退……”

說到這裡,她又再次變得激動起來,雙手捂住臉蛋,身體顫慄不止。

“搶奪手機的時候,你把她推下樓頂?”張躍聽完這些話,試著猜測道。

“是。”公玉寒珊點點頭,低聲說道:“我當時只想著搶回手機解救新雨,不顧一切的沖過去從何萱萱手中搶到了手機,結果跑的太猛,胳膊肘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就把她從樓,你並不是故意殺了她。”

“我當時嚇的不輕,本來是想去自首,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公玉寒珊抬頭看了張躍一眼,有幾分羞愧的說道:“如果我去坐牢,患有重病的父母恐怕也會……”

“我能理解。”

“而我把何萱萱撞下樓的瞬間恰好被胡一鳴看到,他就以此威脅我嫁給他,兩天後我們就訂了婚,而訂婚當天收到一份匿名恐嚇信,而信中的內容就是這張照片之一,也就是我把何萱萱推下摟的證據。”

“很顯然,照片和信都是老乞丐陳空空寄來的。”張躍忍不住接了一句,事情已經變得非常明瞭。

“是,陳空空以前是我們學校老師,後來被女友拋棄後,他就受了很大打擊,裝成瘋乞丐潛伏在校園裡偷拍女學生和女老師。”公玉寒珊將散亂的秀發捋到腦後,喝了一口茶水才繼續說道:“那一晚,陳空空本來是準備偷拍何萱萱的,結果卻偷拍到我殺人的證據。”

“所以老乞丐就用這個證據威脅你陪他上床?”

“是,胡一鳴答應幫我擺平這件事,我就一直在找藉口拖延,直到前天陳空空再次找我,我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才答應去濱海酒店陪他一夜,結果他卻被人殺了。”

“看到陳空空屍體,當時你就猜到是胡一鳴所為,對嗎?”

“對。”公玉寒珊點點頭,痛苦的咬著下唇,“我也沒想到胡一鳴會殺人。”

“看來胡一鳴真的很在乎你,為了能跟你結婚,不惜殺人。”

“如果不是我失手殺了何萱萱,我絕不可能答應嫁給胡一鳴。”公玉寒珊微微閉著雙眼,顯得異常痛苦。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你。”張躍拿起水瓶倒了一杯開水踢過去,柔聲安撫道:“你是為了救新雨,失手把何萱萱推下樓的。”

“就算失手殺人也要坐牢,更何況死的還是市長千金。”

“放心,我會想辦法保你。”張躍語氣非常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這女人是為了新雨才失手殺人,更何況還是新雨的好朋友,無論如何他也要想辦法保救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