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經克勞蒂婭提醒後少年總算搞明白了聖劍為什麼一直鬧脾氣,但這還只是發現問題而已,問題雖然是用來解決的,但能不能解決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倒不是少年有拖延症,只是這種事情嘛,一時半會他也沒想好怎麼和聖劍溝通,而且光是溝通還是不夠的,少年還得想個辦法解決一下中間隔一層源泉之甲的情況,否則估計不論怎麼溝通都沒有用。

“我倒是沒想到這方面。”

所以少年在度過了最開始的震驚後就搖頭晃腦地重新坐下了,反正這事暫時也只能先記在心裡,回頭再慢慢想辦法,光著急是急不來辦法的。

“不愧是克勞蒂婭小姐啊,總是能輕易找到問題。”

“這麼,想學?”

“想啊,怎麼不想。”好笑的看著克勞蒂婭,少年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靠在椅子上懶洋洋道:“可我這不是學不會嗎,都學了這麼久了還是連問題都看不到。”

“你那叫當局者迷,先前在陰泉鎮的分析就很不錯,進步神速哦。”

“是嗎。”

對於克勞蒂婭的誇獎少年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太過當真,先前在陰泉鎮時他還覺得自己被誇獎了成長了。

其實現在看看,所謂的很不錯就是不夠好,而進步的意思就是說只是比以前好。

直譯就是之前的分析馬馬虎虎還算及格,比起當初的傻白甜成長了很多,但還是太嫩了。

當初因為克勞蒂婭第一次願意帶他議事結果太興奮了連這些都沒注意到,現在想來八成這些點也被扣分了。

“說起陰泉鎮,就這樣沒問題嗎?小光可還在命運命運的說著呢。”

“命運啊。”

抿了抿嘴,克勞蒂婭眼中閃過一抹迷茫與困惑,儘管只是一閃而過,但一直看著克勞蒂婭的少年還是察覺到了。

看著沉默不言的克勞蒂婭,少年心中擔憂但並沒有直接提起,而是轉移了話題道:“說起命運,我記得在哥斯拉時克勞蒂婭小姐也和我說過不要信來著。”

“嘿,好像是有這回事,你倒還記得,不說我都忘了。”輕笑出聲,克勞蒂婭看著少年笑道:“怎麼,現在提起這事,是想說你改信命運女神了嗎?”

“不,正相反。”說起這點少年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當時我還有些信的,但現在我反而不信了。”

“哦?為什麼又不信了。”

“因為這個。”少年看著克勞蒂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以前我覺得命運是神秘莫測的東西,畢竟有的人走在路上都會無緣無故的被花盆砸死,有的人喝水會嗆死,有的人走路跌一跤都能磕到石頭就死了,這種事情在當時的我看來是毫無道理的,也就命運可以解釋這種情況了,現在嘛——”

搖了搖頭,少年抿嘴道:“在我進階大職業者後我才發現,原來這雙眼睛可以看到這麼多東西,只要有心的話我可以知道前面那朵花是什麼時候開的,甚至連為什麼它是向左偏的都能知道。

“我也能看到,那些人為什麼走在路上會被花盆砸死,原因有很多,因為他出門時和妻子吵了嘴比往常走快了幾步,因為樓上那人今天澆花時有人叫他,手一抖不小心把花推下樓了,正好這人從樓下走過就被砸死了,這就,就很——”

少年抬著雙手比劃了一會,但依舊沒想出什麼好的形容方式,嘆息一聲道:“我知道這聽起來沒什麼,每當發生這種悲劇時那些檢察官們都會去調查事情經過最後得出差不多的結論來。但真當自己親眼看到時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依舊是那麼多的巧合那麼多的偶然看起來那麼像是命運的玩笑。

“但不一樣的是,整個過程我都看到了,看在眼裡,與我而言這不再是無法理解的,這是真的由巧合構成的,無關幸運與否只是因為那人和妻子吵了嘴,因為澆花的人被嚇了一跳,這些原因我都能看到,導致的結果我也能看到,整個過程,在這條因果線上的過程我都可以完完整整的看到。

“雖然不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但於我而言命運已經不再是那麼神秘了,如果將命運比作魔術,以前的我就像是隔著厚厚的帷幕在看魔術表演,幕布遮掩了一切,只有因為表演偶爾被頂起的幕布能讓我知道里面有表演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那麼神秘。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這魔術表演前面的幕布被拉開了,雖然我依舊無法理解其中那或複雜或簡單的手法和原理,但我已經能夠看到他在進行的表演了,我能看到過程,也能看到結果了,而不再是隔著幕布聽著解說員的講解。”

少年在那手舞足蹈的解釋著命運這個詞,克勞蒂婭只是在坐在一旁臉上帶著笑,眼睛裡倒映著少年的動作,但她看的卻是少年所描繪的那個詞語。

命運。

她克勞蒂婭向來不信命,所以她成了騎士,而後她又結了婚、有了孩子,再然後她直接離開了家庭踏上了旅途。

如果她信命,她就不會捨棄家庭踏上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