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踢進了結界裡,之後的事情……說實話我記不太清楚了,只是隱約記得有個聲音和我說了什麼,我傾聽著,有了很多疑問,但一切疑問都隨著傾聽而消失,最後只剩下了滿心的喜悅,然後我醒了。”

說到這裡時傑弗裡的臉上滿是愧疚和苦澀,至於原因,龐光他們早已知道了,因為接下來就是悲劇的開端。

“索爾他真的很厲害啊,明明他的小隊整體實力還不如我的小隊,但當我醒來時他的隊伍裡雖然人人帶傷而且形式已經岌岌可危了,但所有人都還活著,沒有一個人犧牲。

“剛剛獲得了加護的我毫不猶豫就出手了,偷襲的一劍效果也很好,那魔物似乎根本沒想過我會得到加護,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它被我一劍梟首了。

“自認為已經秒殺了那魔物的我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向著索爾他們走去,跟著索爾一起來的人也都露出了劫後餘生的喜悅表情,然後一個個脫力的跌坐在地上。

“唯獨只有索爾,明明在戰鬥之中為了保護其他人受了最重的傷,但依舊強撐著告誡我們要警惕,結果……”

結果什麼傑弗裡沒有接著說下去,他只是低頭攥緊了拳頭在沉默中微微顫抖著,在悔恨的淚水之前是漆黑的魔力翻湧著向四周擴散。

傑弗裡身邊被龐光當做幻陣節點灑在地上的撲克牌被魔力沖刷得差點直接飛起,幸好小傢伙眼疾手快的又丟了兩張牌過去才將幻陣穩住。

等幻陣穩定下來,傑弗裡激盪的魔力也平穩了些後蒂娜才冷著臉開口道:“怎麼不說了,要不要我替你說?”

因為克勞蒂婭的話,傑弗裡拳頭攥得更緊了兩分,但很快又洩氣般的再次鬆開:“不用了,這些是我的罪,我早就決定要承擔了。”

“哼,知道就好。”

蒂娜這種不近人情的毒舌似乎反而讓傑弗裡放鬆了下來,就連周身的低氣壓都少了許多連說話的聲音都輕鬆了兩分。

“結果索爾又一次正確了,我的鬆懈給了那魔物可乘之機,索爾為了救我犧牲了。索爾臨走時還和我說過,他說他不後悔當時的決定,他說如果當時我死了,那麼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會死,甚至是蜜爾娜和鎮上的人都會因為衛兵隊的全滅而淪為那魔物的口糧,所以他救的人不是我,讓我不要因此而自責——哈哈哈……”

說到最後傑弗裡甚至直接笑出了聲來:“那傢伙可真是個笨蛋啊。”

“嗯,的確是個蠢貨沒錯。”

“是嘛是嘛,蒂娜你也這麼想的對吧,哈哈哈……”

笑聲依舊持續著,只是笑著笑著,這笑聲有些變了,有些顫抖,有些苦澀,伴隨著滴答落地的淚水,傑弗裡低著頭如同一個小孩般無助的落著淚。

“那傢伙就是個混蛋,他明明知道的,明知道我不可能不自責的,知道我肯定會在意的……”

“所以你就無視了他的好意自責了十幾年麼,果然你是更加混蛋的那個,那麼之後呢,之後追蹤了魔物那麼久的你到底有什麼收穫?”

“收穫?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罷了。”

似乎是蒂娜突然從索爾的事情上跳開的態度有些惹惱了傑弗裡,傑弗裡的語氣中多了點怒意,不過終究沒有因此而停止他的述說。

“十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他抓出來然後殺掉他,這樣一切就都解決了,可是不行,我做不到!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之所以那傢伙能在聯合的通緝下還在誓約之城附近藏匿了那麼久的原因就是因為沒有人真正的見過它。

“其實這十幾年來我也不止一次的遇到過它,但是每一次見到它時它都有著不同的形象。”

在說這些的同時傑弗裡也開始調動起魔力,他腳下的影子也開始隨著魔力的調動開始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了一隻有著三對鐮刀足和一隻直足,腦袋像豺背上又有一片左右亂甩的單翼,背後有條如蛇一般細長的尾巴,尾巴上還有一張哀嚎的人臉。

“那傢伙和我有著相似的能量,不過它是純粹的能量生物,具體形象就像你們現在看到的由影子組成的一片漆黑,現在這個形象就是那傢伙剛剛突破結界時的樣子。

“唯一的區別就是那傢伙的眼珠是有顏色的,一開始和我們戰鬥時是藍色的,後來聽索爾隊伍裡的人說他們見到時是褐色的,之後我又見過他幾次,幾乎每一次眼睛的顏色都不一樣,具體是為什麼我也不清楚,我也問過那些魔物學的專家他們也沒有什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