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尼先生對這個人的感官說不上好。

按理說,侄子並不是兒子,但這個本傑明遊手好閒,三天兩頭就要來綠葡萄莊園一趟。

羅德尼先生來了幾天就覺得厭煩,更不要提經常看見他的理查德先生了。

不過礙於情面,雖然理查德先生一家不怎麼喜歡本傑明,卻也不會當面說出來。

“異常?什麼異常?我經常來綠葡萄莊園,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事。”

他坐在椅子上,坐姿相當輕鬆隨意,好像對面的不是警察和偵探,而是和他一起開茶話會的朋友。

傑夫探長皺了皺眉頭,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打發他離開。

一大家子人,包括僕人在內,都被傳喚到書房接受盤問。

等所有人都盤問過了,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羅德尼先生身體不怎麼好,熬了一宿十分疲憊。

兩人各自回去休息,打算睡幾個小時,再接著查案。

比利昨晚倒是沒什麼要緊事,早上起來還是精力充沛的樣子。

這時候,他看到院子裡,安東尼的女兒安妮正站在畫板前繪畫。

雪倫站在她的旁邊,和她聊天。

等走近了,比利看到了畫板上的內容——是安東尼的畫像。

值得一提的是,安妮是個相當有天賦的小畫家。

僅僅九歲的年齡,就能把自己父親的形象畫得有模有樣了。

很顯然,這個沉默寡言的孩子,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緬懷死去的父親。

此時她正在用一種漂亮的藍色顏料,給畫中人的袖釦上色。

而雪倫一直在試圖和她說話,似乎是害怕她陷入到絕望的情緒裡。

看到比利過來,雪倫小姐站直了身體,“格林先生,案子有什麼新進展嗎?”

比利搖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請您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查案,絕不讓安東尼白白死去。”

雪倫小姐臉色蒼白,長長的睫毛無力地垂了下去,在陽光的照射下,給自己的眼下留下兩片扇形陰影。

“我有的時候會想,如果爸爸不是一個富有的鄉紳,也許我們會更幸福。”

比利順勢問道:“雖然這樣問很不近人情,但是為了辦案,我還是要問一問。雪倫小姐,您覺得綠葡萄莊園裡,誰最可疑呢?”

雪倫小姐往後退了一步,有些痛苦的說道:“不,我不想做這樣的猜測,我愛著我的家人們,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他們當中沒有兇手。”

“您是否知道,您的父親最近在立遺囑?”

經過昨天夜裡的盤查,管家已經承認理查德先生在透過自己聯絡律師,秘密設立遺囑了。

雪倫小姐驚呼一聲,“我不知道這件事,我和姐姐從沒想過這些。您也知道,通常家裡的大部分遺產,是不會留給女兒的。”

她轉了轉眼珠兒,苦惱的說道:“既然是這樣,兇手為什麼要殺死安東尼呢!立了遺囑,說明他分到的遺產一定是減少了。”

比利點點頭,“不過安東尼得到的遺產在所有人當中,仍有可能是最多的。至少理查德先生會把莊園留給他。”

雪倫小姐嘆了口氣,說道:“我原本計劃今年去國外旅行,可是出了這件事,讓我很擔心爸爸的安全。”

比利嚴肅的說道:“請您放心,過一段時間,理查德先生就會像從前一樣安全了,到時候,您還可以繼續您的旅行。”

雪倫小姐勉強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

“也不知道羅德尼先生和格林先生怎麼樣了。”愛麗絲拿著今天的報紙,低頭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