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柳夫人也並不踏實,沐浴完喝了薑湯叫大夫診了脈,一番折騰後叫人都出去,捧著熱茶依著花團富貴的靠枕,坐在炕上慢慢地喝著,嬌美的面容卻是陰沉如水。

那個小崽子竟敢把她推到池塘裡,偏偏她還不能說!

這股火憋得她頭皮直髮麻,可又不得不壓下去,還要想著老太太要是問起來怎麼應付。

真是該死的小崽子!

這時外面傳來丫頭小翠的聲音。

“夫人,柳媽媽回來了。”

柳夫人一激靈,馬上道。

“快叫柳媽媽進來!”

片刻,簾子掀起,柳媽媽走了進來。

“夫人。”

柳夫人見了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忙招呼道。

“媽媽你可回來了。”眼圈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柳媽媽是柳夫人從小的奶孃,認真說起來,要比柳夫人和母親還要親近一些,在父親流放那些年,全靠柳媽媽護著才沒出什麼事,兩人雖是奴僕,實則母女也並不為過。

柳媽媽很瘦,面色蒼老,這也是流放那些年摧殘的,身體倒是很硬朗。

雖說是柳夫人身邊最信賴最有臉面的媽媽,可穿著打扮卻是很樸素,面上始終帶著笑,看上去慈和的很。

這幾個月柳媽媽出門給趙氏孃家送信了,確切說起來也不是趙氏的真正孃家,趙氏的真正孃家在江南,距離這裡打個來回要接近小半年,要送信的地方是最近一個經商的趙氏族中的人,可就是這樣來回也花了兩個多月。

“媽媽才回來吧,你先去歇歇,我們再說話。”柳夫人像是才想起這事,忙道。

柳夫人過來見了禮,柔聲說道。

“我在車上睡了一會,剛才也洗漱了,早緩過來了,沒事。夫人,我聽小翠說你掉進池塘裡了?”聲音很是緊張,“這是怎麼回事?”

柳夫人眼底露出恨意,但還是壓低了聲音將事情說了一遍。

“……媽媽你可能不信,那個小崽子就是故意的,我能感覺得出來,她根本就沒失憶!”

柳媽媽一怔,小姐是裝的?不會吧,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有這樣的心機?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夫人多心了,裝是裝不出來那樣的,當時小姐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人,別說六歲的孩子,就算是大人也沒法做到。”

柳夫人情緒也平靜了許多,拉著柳媽媽叫她坐在自己的身邊道。

“當時可能是失憶了,可後來就不一定了,或許想起來什麼也說不定,不然她又怎麼會將我推到池塘裡。媽媽都不知道,當時,當時我差點就淹死了!”說著又掉了眼淚。

柳媽媽忙取出帕子給她試淚,輕聲說道。

“夫人,即便是小姐想起來什麼你也不能那麼做,這太危險了。”

柳夫人汪著兩眼淚看著柳媽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