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嘿,我就說這馬古怪吧!”看著照月那充滿了靈性的眼睛,蕭光北感嘆著說道:“一匹畜生而已,居然看出來這繩子的用處,還知道用牙齒幫著我解繩子。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馬,都是這麼古靈精怪的,恁地招人稀罕!”

豔羨著照月的聰明,蕭光北將嶽綺雲對自己的惡形惡狀忘了個幹淨,滿心裡都是對她的欣賞和愛慕。

“這麼聰慧又彪悍的女子卻嫁給了那缺心眼的元烈,可惜,真是太可惜!”忽又想起了嶽綺雲的身份,蕭光北連連惋惜,“若是我將她帶回大都......“

那雙桃花眼裡流光溢彩,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唇微微翹起。“這樣的女子,做我烏赤國的皇後也是當得的!”

蕭光北越想越是高興,忍不住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卻不想碰到了傷口,疼得他又是一陣地呲牙咧嘴。

這人,原本只是想遠遠地看看佳人就滿足了。然而經過了這一天的相處,他的渴望已經不單單是遠觀,而是想著要一輩子相守了。

蕭光北的好夢並沒有做多久,捆在他腰間的繩子就被照月給咬開了。聽煩了這個男人的絮絮叨叨,照月不等蕭光北有所行動,徑自叼著麻繩的一端,再次跑到了懸崖邊,遠遠地將繩子扔了下去。

不久,原來軟軟地拖著地上的繩索忽然繃直了起來,蕭光北看著綁著繩索另一頭的大樹,眼裡又是歡喜又是擔憂。

“她的身子那麼虛弱,這麼高的懸崖攀爬上來,她可受得了?”看著在大樹和懸崖間不斷抖動的繩索,蕭光北輕聲自語著。

就在他無比擔憂嶽綺雲身體的時候,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匹白馬低下頭,一口咬住了那根繩子,然後就開始在原地轉上了圈子。

隨著白馬的轉動,那繩子一圈圈地繞在了它的脖子上。等到繞滿了三四圈,確認繩索繞結實了以後,白馬就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向後退。它一邊退,一邊還豎著耳朵聽著懸崖下面傳上來的聲音。

風中,好像有類似馬嘶聲音傳過來,很輕很輕,若不是照月那全神貫注的樣子,蕭光北幾乎認為那聲音跟山谷中的風聲差不多。

照月向後退一會兒,又停下來等上一會兒,然後又退幾步,再等一下。它的速度放得極慢,那謹慎的樣子讓蕭光北瞬間明白了白馬的意圖。

——它是怕上升的速度太快,傷到自己的主人啊!

想起自己被吊上來的時候,那一路上可是被懸崖上的枯枝和凸起的石塊磕得遍體鱗傷,蕭光北不由得將惱火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悠閑地啃著枯草的棗紅馬。

同樣是馬,為什麼他的馬就只知道傻傻地把他往死裡拖拽,而人家的馬兒,卻充分地配合著主人攀爬的速度,適當地提供幫助呢?

感覺道自己主人的注視,火焰不解地看了看靠坐在樹幹旁邊的蕭光北,然後緩緩地走近,用它溫熱的舌頭舔了舔主人那滿是傷痕的臉頰。

“滾——!你這個蠢貨!”蕭光北用他沒受傷的胳膊,用力地推開了跟自己親暱的馬兒,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都是那麼大的腦袋,人家的腦袋裡裝的是腦子,你腦袋裡裝的是草!真是人比人該死,馬比馬該殺!”

憑白地被主人一通臭罵,棗紅馬雖然聽不懂主人罵的是什麼,但是光看主人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匹白馬,火焰猜都能猜到自己這是被主人鄙視了。

頓感到傷了自尊的火焰悲傷地轉身,又走到了那堆枯草邊,氣哼哼地啃著草皮。剛才拖死狗一般地將蕭光北從懸崖下面拖上來,火焰也是拼盡了全力。沒想到這麼一通忙活,不但沒得到表揚倒是吃了一頓排頭!

哼,傷自尊了!火焰噴著粗重的鼻息,發狠地將那一片枯草吃得幹幹淨淨。

又過了一會兒,嶽綺雲那瘦小的身影從懸崖邊緣逐漸顯露了出來,直到此時,蕭光北那一直提著的心才放了回來。

“嘶——!哎呀疼死我了!”全幅心神鬆懈下來,蕭光北頓時感到了全身散了架一般地疼,尤其背後被老虎抓傷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是因為全身虛軟,他只能用後背抵在樹幹山,忍著那令人戰慄的痛楚。

嶽綺雲一躍跳了上來,原本蒼白的小臉因為劇烈的運動顯出了不正常的紅色,唇色也有些發紫。腳步落在了實地,她一屁股坐在懸崖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咦,還活著吶?這樣都死不了?耶律小強,你牛,你真牛......我服,我牆都不服就服你啊!”喘息了一會兒,抬眼看到靠在樹幹疼得呲牙咧嘴的蕭光北,嶽綺雲被蕭光北那無敵的生命力表示佩服。

“哎我說,你這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可是不好!”聽著嶽綺雲的調侃,蕭光北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抬起手臂指了指嶽綺雲又無力地落下。“等,等你喘勻了氣兒,能不能用你給動物療傷的本事,給我抱紮一下後背的傷?”

“事真多!”嶽綺雲狠狠地瞪了一眼蕭光北,咬牙道:“你且得等一會兒了!”

又休息了好半天,嶽綺雲才扶著照月緩緩地站了起來,在蕭光北幾乎乞求的目光中,她從自己隨身的包袱裡面摸索了半天,找出了一瓶金創藥。又在照月背負的大包裹裡找到一個鼓鼓的酒囊,這才一手拎著酒囊,一手抓著藥瓶,晃晃悠悠地挪到了蕭光北身邊。

等她轉到了蕭光北的身後,看清楚了他後背猙獰的傷口後,饒是自己對這個厚臉皮男子沒什麼好印象,也對他忍著這麼重的傷,還能跟他鬥嘴的忍耐力由衷地佩服起來。

“耶律小強,接下來會有些疼。”她看著蕭光北後背的衣料大部分已經被凝結的血痂緊緊地貼在了傷口上,嶽綺雲隨手找了一根短粗的樹枝送到了他的嘴邊,沒好氣地說道:“你若是忍不住,就咬著這樹枝。”

“沒關系,動手吧!”蕭光北把頭扭到了一邊,用前所未有的沉穩語氣回道。

“隨你!”嶽綺雲扔掉了手裡的樹枝,仰脖灌了一大口烈酒含在嘴裡,把心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