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興亡多少事

>> 他們說話間，那烏篷船不但沒有停下行駛，反而更加加快了速度。

小小的烏篷船上，船頭長身玉立著一個青衫的俊俏公子，船尾是一匹四肢修長，肌肉有力的神駿白馬。

如此強烈的反差出現在同一條船上，不但沒有任何違和的感覺，反而異常的和諧，畫面也是唯美得有如一副山水畫卷。

然而，如此賞心悅目的畫卷烏赤國水師這邊卻沒人有心思欣賞，戰船上的人紛紛刀劍出鞘，更有那距離烏篷船最近烏木戰船將小小的烏篷船團團圍住。

眼看著自己的小船距離高大的戰船愈近，嶽綺雲卻是沒有一點的慌張——她在等，等她調動的魚群進入她指定的水域！

“這個小子，是不要命了嗎？”烏赤國的水軍站在高大的船頭上，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稍顯瘦弱的男子玉立船頭，面對著周圍的大船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無不心中詫異。

“小子，快快停船，否則，休怪我水師不客氣了！”帥船上，一個穿著將官服侍的男子高聲呼喝道。

然而，就在那小船即將撞上烏木大船的時候，異變突起！

小小的烏篷船陡然離開了水面拔地而起！緊接著，一幕令所有烏赤國水師永生難忘的恐怖畫面出現在他們眼前！

隨著那小船的升高，水面上憑空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水牆。江水猶如翻了身巨龍，把圍繞在小船周圍的烏木大船盡數拍進了江底。

可是，所有烏赤水師的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當江水重新落回江裡，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座小山一般高的白色生物！

因為那陡然從水底冒出的生物，江水如開了鍋一樣沸騰起來，無數的漩渦圍繞在烏木戰船周圍，洶湧的水浪瞬間又傾覆了好幾艘戰船！

落水計程車兵們沒有掙紮幾下，就被水底的魚群圍了上來。那些原本水性非常好計程車兵，在無數魚群的攻擊下，盡數地沉入了冰冷的江水中。

“啊，妖怪，妖怪啊！”倖免於難的戰船遠遠地逃離了白色生物所在水域，戰船上一片驚恐至極的驚叫。

距離稍遠了些，戰船上的人才看清楚了那白色生物的全貌——原來是一條巨大的白色水蛇。

只見它頭上穩穩地停著那艘烏篷船，船上的瘦小男子正帶著淡然的笑容看著下面的江水。

“火攻，用火攻！往江上潑松油，點火燒死這個畜生！”耶律達大聲呼喝著，指揮著亂成一團的烏赤國水兵。

“舅舅，火攻雖然好，但是若燒了咱們的戰船可就大大不妙了呀！”蕭光奇此時緊緊地抱著船上的桅杆，抖著聲音提醒著。

“糊塗東西！”大敵當前，耶律達可不管他是什麼天潢貴胄，指著那個將整個身子纏在桅杆上的禮親王痛罵道：“此時的風向正是向那大蛇的所在，除非老天發瘋了，火勢才會逆著風調頭過來燒咱們自己！”

蕭光奇這才恍然想起，此時正是西北風向，火勢再如何也燒不到自己這邊，他訥訥地閉嘴，更加用力將自己纏上了桅杆。

烏赤國這邊的水兵聽得元帥的命令，隨即也不管那些落水的袍澤兄弟如何，只一味地將大桶大桶滾到了甲板上。

嶽綺雲遠遠地看著戰船上的動靜，立即明白了對方的心思。自己這邊有小白龍，根本就不懼那點著火勢。只要這即將化蛟的小白龍大嘴一張，就能夠把那些火勢給它吹將回去。然而，此時水裡卻是有著大批被召集過來的魚兒，若是讓那些松油飄在江面上，魚兒們可就要遭殃，並且還會汙染這一片水域。

“趕緊把那艘最大的船給我掀翻！”嶽綺雲站在烏篷船的船頭，手中的摺扇一揚，指著耶律達所在的戰船，對小白龍命令道。

“小白龍明白！”小白龍吐出鮮紅的蛇信，一雙金黃色的眼睛毫無溫度地盯著遠處的烏木大船，高聲答道。

水下，水蛇那巨大的蛇尾用力甩動著向著高大的戰船遊弋而去。

耶律達戰船附近的江水陡然渾濁了起來！

感覺到船身距離地搖晃著，蕭光奇驚叫著用力攀緊了桅杆，對著耶律達喊差了音：“舅舅——！船，船，船要翻了！”

耶律達此時也是自顧不暇，他本是一個陸地上的猛將，在船上卻是一個軟腳蝦。沒晃蕩幾下，就已經是暈頭轉向，連一個有效的命令都發不出來了。

“咯吱吱......”船底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木材破裂的聲音，大船以飛快的速度傾斜著！

“不好了，船要翻了，快逃命吧！”有經驗的水兵紛紛扔掉了兵器跳進了水裡，而那穿著元帥盔甲的耶律達也是應聲落水。

“住手，住手！”旁邊的戰船上的將官看到耶律達落進水裡，紛紛命令士兵們停止向江中傾倒松油，開玩笑，若是堂堂的徵西大元帥，皇帝的親舅舅被自己的水兵活活燒死，這罪過誰承擔得起。

就在這瞬息萬變的時候，所有的烏木戰船周圍忽然聚集的無數的大魚！怪異的是，那些魚兒只聚集在船體的一側，一陣清亮的銅鈴聲順風傳來，那些相當於半個船體大小的魚兒忽然齊齊地用身體撞向了戰船。

“砰，砰，砰！”幾乎所有的戰船都發出了同樣節奏的撞擊聲，江面上水花四濺，不少丈許長的大魚躍出江面，看得那些烏赤國將士心驚膽戰！

“這，這都是怎麼了？”那個在松遼江上混跡了一生的老船舵子在水中掙紮著，饒是他水性非同尋常，也禁不住那些大魚的不斷襲擊，在全身力量盡失的前一刻，他發出了此生最後一聲吶喊：“我們，惹怒了水神，啊——！”

在魚兒們不間斷的撞擊下，所有的烏木戰船全都傾覆，而落入水裡的烏赤國將士又被滿江的魚群圍住。它們用身體撞，用嘴巴咬。可憐那些穿著盔甲計程車兵們，只在湍急的江水中冒了幾個頭，就被江中的暗流卷進了江底的深淵。

當那龐大的帥船被掀翻以後，嶽綺雲就讓小白龍重新落回了江水中，她的小烏篷船又晃晃悠悠地逆流而上了。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江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