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本汗要你一個總管還有何用處?拿上銀子,無論出多少錢,都必須保證把王帳中的擺設恢複如初!”元烈揮手說道。

“這,這,這得花多少銀子,光那一張拔步床,咱就沒處買去!”倪從禮真的哭出了聲兒,抖著空空的兩隻手哀嚎。

“怎麼,本汗的話都不管用了?這烈焰王庭,到底是誰說了算?”元烈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是被火苗烤的是被倪從禮的小家子氣給氣的。

“是是是,您說了算,您說了算......小人這就去搬!”倪從禮狠狠地一拍大腿,招呼著一群王庭的奴僕跑向了庫房。

老天保佑,今後可別讓大妃再搬出王帳了,這一通折騰下來,他們烈焰王庭可就成了空殼子嘍!

熊熊的大火就這大喇喇地燃燒在烈焰王庭中,火苗不斷地向著天空伸展,那濃烈的灼烤上等紅木的味道充斥了整個王庭。

嶽綺雲就憑著這燃燒了整整一天的大火,向烈焰族每一個族人宣告著:她這個呼倫草原的大妃,經過了一冬天的屈辱,終於光明正大地被汗王元烈迎回了王庭!

“啊!那可是上一任大紮撒親手繪制的圖騰,也被燒掉了?”王叔元賜看著很快被火苗舔舐幹淨的那匹用呼倫草原特有的顏料繪制的雄鷹圖騰,心疼得五官都皺把起來。

“我這個現任紮撒都沒有說話,你喊個什麼勁兒?”大紮撒撚著長長的胡須,貌似雲淡風輕地笑著,渾然不知道自己的鬍子已經被撚掉了一大把。

蘇茉兒躲在自己的氈房裡,看著外面沖天的火光,只氣得面目扭曲!

“不就是嫌棄那些東西被我用過,她就一把火全都燒了?”蘇茉兒在氈房裡跺著腳,聲音因為嫉妒而高亢:“她這是當著所有族人的面,打我蘇茉兒的臉啊!”

當初,嶽綺雲前腳剛走,她緊跟著就舔著臉搬進了只有汗王和大妃才有資格住的王帳裡,毫不客氣地享受起大妃的待遇。這件事,不但是呼倫草原,整個燕國人都已經傳遍了。

後來,元烈剛一回來就把鳩佔鳳巢的蘇茉兒趕出王帳就已經讓她顏面掃地了。然而嶽綺雲再鬧了這麼一出,豈不是對所有人宣告:她蘇茉兒碰過的東西,大妃是無論如何不會再用的。自己,在這烈焰王庭就是一個大笑話。

“燒吧,燒吧!”火光映照著蘇茉兒扭曲的臉,她獰笑著說道:“有本事,把你從梁國陪嫁過來的珠寶都燒了,我就服你!”

而王庭總管倪從禮如今只差哭了!

後來,直到他把所有的傢俱擺設定備齊了,才知道幸虧那天自己跑得夠快,因為後來,大妃居然把自己王帳中所有的珠寶首飾都丟了出來!這要是讓他照著原樣去買,即便是掏空了烈焰王庭,他們也是買不起了。

“大妃,你把那些死物件丟出去也就算了,怎麼連夫人給你置辦的嫁妝都丟了呢?”趙嬤嬤看著龍虎衛把嶽夫人給嶽綺雲的金銀細軟都扔了出去,她忍不住出聲勸阻。

“沾染了別人氣息的東西,再稀罕我也不要了!”嶽綺雲賭氣地轉過身,其實心裡也是心疼那些母親送給自己首飾和珠寶。

“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趙嬤嬤輕嘆一聲,知道她只是在賭氣而已,給劍蘭使了個眼色讓她將那些珍貴的珠寶首飾先妥善地存起來,只要別再擺在嶽綺雲面前惹她生氣就好。

劍蘭從小就在趙嬤嬤手底下做事,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隨即也就是做做樣子把那些首飾包裹在一起,藏進了自己的小氈房裡面。

“嬤嬤,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都不見羅蘭呢?”嶽綺雲逡巡著王帳中進進出出的人群,想要找出羅蘭那俏麗的身影。

“羅蘭啊,這孩子受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你,正在自己的氈房裡養病呢!”趙嬤嬤低頭吹著手裡血燕粥的熱氣,輕聲細語地回答著。

“羅蘭病了,嚴重嗎,李大夫怎麼說的?”嶽綺雲不疑有他,連聲問起羅蘭的病情來。

“沒事,沒事,就是有些咳嗽......”趙嬤嬤的頭更低了,燕窩粥的熱氣撲上了她的臉頰。

嶽綺雲看著老人微微顫抖的發絲,一雙黛眉皺了起來。

那個雨夜的畫面在嶽綺雲的眼前劃過,她忽地掀開了身上的棉被作勢要下地。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這坐月子哪能輕易下地啊!”嶽綺雲突然的動作引得趙嬤嬤差點打翻手中的燕窩粥,忙不疊地將粥碗放到了床邊的小櫃子上,一把將嶽綺雲給按了回去。

“我要去看看羅蘭!”嶽綺雲推開了趙嬤嬤的手,依然想著下床去。

“小姐,您就算是可憐老奴了行不?”趙嬤嬤強忍著眼裡的淚水,哀求地說道:“老奴千裡迢迢地趕過來就是為了給您伺候月子,若是您有個三長兩短的,可讓老奴如何回去跟夫人交代?”

“讓我安生地坐月子也可以,把羅蘭的實情告訴給我!”趙嬤嬤躲閃的眼神讓嶽綺雲的心頭更加不安,她聲音尖利了起來。

“小姐,羅蘭她......”趙嬤嬤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扭過頭去捂住了嘴無聲地抽泣起來。

“羅蘭如何了,你倒是說啊!”嶽綺雲氣得用力擂了一下床頭,木床被她的大力給擂得咚咚直響。

“哇——!”小嬰兒被從夢中驚醒,扯開喉嚨哭了起來。

趙嬤嬤見狀就要伸手去抱那啼哭的孩子,卻被嶽綺雲一掌拍開。“不說清楚羅蘭的情況,就讓這小畜生哭死去!”

“你這個女人!”被孩子哭聲引進來的元烈正好聽到了嶽綺雲最後那句話,忍不住心中的火氣,一步沖到了床邊,一把抱起了啼哭不止的孩子,狠狠地瞪住嶽綺雲。

“天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母親?”元烈一邊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一邊叱問道。

“羅蘭她到底如何了,您倒是說啊!”嶽綺雲根本就無視元烈的責問,反而更加尖利的吼了起來。

“小姐,羅蘭為了保護小主人......”劍蘭噗通一聲跪在床邊,以頭搶地地哭嚎道:“羅蘭死了,被那個賊婆子給殺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