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只是替姐姐著急......況且妹妹人微言輕,又哪裡有什麼想法?”莫箏低垂著眼簾,生怕嶽綺雲看到自己眼中的喜色。

“這些事情,原本應該看大汗的意思。他若是喜歡誰,我只會高高興興地將人娶進王庭。你我在此就是說出朵花來,也無濟於事不是?”嶽綺雲放緩了語氣,神色間又是舒緩了許多。

女人多了好啊,省的那人整天在自己眼前晃蕩,讓自己總是跟原主的身體記憶對抗,很累人的吶!

想到這些,嶽綺雲也是氣悶:她自從穿越過來以後,跟這具身體本來非常契合。但是自從生下了孩子,在對待元烈的感情上,居然産生了那麼嚴重的分歧,這讓她苦惱無比。

看著嶽綺雲皺眉沉思的樣子,莫箏心中狂喜,她就知道,這個女人連自己都容不得,那就更加容不得其他人來分了元烈的心。

“姐姐,您何不趁著那幾個狐媚子還在路上的機會,將她們......”莫箏湊近了些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個抹殺的動作。因為她太過急切,渾然不知自己那一臉猙獰已是藏無可藏。

“噗嗤——!”嶽綺雲笑出了聲兒,她低下頭,將手放進了清涼的河水中,隨手一揮,揮出一道水花。“我可沒有這麼好手段,能夠在半路截殺梁國的使臣而不被人知!”

“可是......”莫箏聽了臉色變得灰敗,她還待分辨,卻是被嶽綺雲的劈手給打斷了。

“莫側妃,你的好意本妃心領。至於那些美人兒麼......”嶽綺雲扯開一個炫目的笑容,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光,“可惜啊,你我姐妹都是這麼命苦,那新婚夜的白綾一直都是大汗心中的刺。若是這次過來的妹妹們,能讓大汗找回一些遺憾,本妃倒很是樂見她們承歡大汗的氈房裡呢!”

聽著嶽綺雲的話,莫箏的臉變得煞白!

這是她做為女人一生的恥辱,而同為女人的嶽綺雲為什麼說起這番話卻是如此地雲淡風輕,好像這樣羞恥的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似的。

“哎,我們女子啊,就是太過嬌弱了!”嶽綺雲將照月喚了過來,一邊翻身上馬一邊輕嘆道:“比方說,只是騎上一圈兒馬,就能讓......哎,不說也罷!”

說著,她若有所指地撫著照月那油亮的皮毛,又是一聲長嘆。“江南的女子,也許就更加地嬌弱些吧,哎,誰知道呢!”

照月揚起蹄子踩著河邊淺灘上的水,鐵蹄落在水中,飛濺起的水花落滿了莫箏那美麗輕薄的襦裙。

“騎馬......烈馬!”莫箏看著那個曾經把自己狠狠摔進冰河中的白馬,有些恍然地低聲喃喃著。

“啊!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忽然,她終於想明白了,對著照月的背影尖聲大叫了起來:“你自己是個不貞的,卻把我算計得好苦......”

後面的話,任是她憤怒已極也是羞於說出口的,只是那越跑越遠的白色背影尖叫:“原來,我是被你害的,嶽綺雲,你害得我好苦!我要去跟大汗說清楚,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別費工夫了,這事元烈早就知道!”嶽綺雲淡淡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聽到莫箏的耳朵裡不啻于晴天霹靂!

“大汗他......他知道!”莫箏身子一軟,腳下一滑,整個人就跌坐在水中,襦裙長長的下擺隨著水波婉轉遊弋,好像水中招搖的水草。

“他知道,他明知道我是冤枉的,他怎麼可以——!啊——!”莫箏歇斯底裡地拍打著身邊的河水,大片的水花激起,落在她精心梳起的發髻上,精美的釵環從頭上落下,然後被湍急的河水捲走。

許久之後,當太陽的光亮閃閃地灑落整個草原的時候,莫箏才全身濕漉漉地從水裡掙紮著起來,腳步踉蹌地走上了河岸。

“沒有落紅......騎馬......”雖然此時已經是烈日當頭,可是莫箏卻是嘴唇青紫,抖抖索索地一把抓住了自己那匹馬兒的韁繩,嘴裡喃喃地說著幾個字。

“嶽綺雲......我莫箏發誓,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吃力地爬上馬背,莫箏對著某個方向發狠地低吼一聲。

“嶽綺雲,你一定會死的,一定的!”

她幾乎是咬著牙念著這個令她懼怕又痛恨的名字,彷彿她就這麼唸叨唸叨就能把對方碎屍萬段一般。

莫箏精神恍惚地信馬由韁,小母馬沒得到指示,只好按照自己的習慣,踩著細碎的步子慢悠悠地晃蕩回王庭。

直到王庭附近牧民們的帳篷出現在莫箏的視線中,她才恍然驚醒,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握著拳頭呵呵笑了起來。

“咯咯咯......烈哥哥,你好狠的心!”淚水終於從她的眼裡流出,莫箏邊哭邊笑:“烈哥哥,既然你不在乎箏兒,那就別怪箏兒對你不起了......落紅?咯咯咯......我先讓那幾個梁國的狐媚子也嘗嘗,沒有落紅的滋味吧,咯咯咯......還有那個小雜種......咯咯咯......“”

“喂,你這女人,這腦子裡都想寫什麼?”王帳外面,照月對著款款走向大門的嶽綺雲叫了一聲。

“我怎麼了?”嶽綺雲停下腳步,莫名地看著照月。

“那件事告訴她做什麼,憑白地又給自己樹敵,你是不是閑得無聊?”照月翻著白眼問道。

“那件事就是不讓她知道,她也不會是我的朋友!再說,我這不是給她出主意麼。”想起莫箏那些小心機小手段,嶽綺雲就忍不住偷笑。

向人心裡插刀子這塊業務,嶽綺雲雖然不屑為之,但是也不是不會用。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

“藉著她的手,給路上那幾個梁國皇帝的狗腿子一些苦頭吃,這不是挺好的嗎?”嶽綺雲攤開手掌,一臉無辜地看著照月。“而且,若她真的得手,那就證明瞭我心裡的一些猜測,這不是兩全其美?”

“哎,人類啊,你們若是把腦子用在正路上,哪裡還有我們這些生靈的活路哦!”照月想了半天都沒能明白嶽綺雲的意思,最後只能放棄,揚蹄在王帳的空地上尥蹶子。

“有病!”烏蘭抖抖身上殘留的水珠,搖著尾巴走進了王帳,趴在最通風的地方睡覺去了。

“若是能夠恣意活著,誰樂意整天地勾心鬥角,多累啊!”嶽綺雲白了眼蹦蹦跳跳的照月,無可奈可地轉身,跟烏蘭前後腳地走進了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