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馬兒的春天

>> “你想什麼吶？管那些野蠻的人類做啥，趕緊幫我想個辦法，人家都快急死了！“照月見嶽綺雲半天沒有說話，急的直跺蹄子，又是搖頭要是擺尾，在那小山丘周圍開始暴走起來。

一時間，嶽綺雲被照月揚起的塵土嗆得咳嗽了起來。

“我們野馬群若是在春天來臨之前還沒有走出來，可就錯過春季交尾的機會了！”做為動物，照月一點都沒有絕對動物交配有什麼可恥的，它直截了當地說道：“松遼江畔的野馬群還等著跟我們爭奪配偶呢，咱們草原上的馬群可不能失約。”

原來如此，做為現代靈魂的齊雲心中瞭然：血緣離得越遠，生下來的後代就會越優秀。松遼江地處烏赤國境內，而烏赤國同樣也是彪悍戰馬的産地。

回想起梁國的那些大宛馬，嶽綺雲眼中帶著深深的憂色：她曾經聽父帥說過，岳家軍隊裡的馬匹，清一色産自大宛，但經過了好幾代的繁衍，體力和戰鬥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我幫著你的馬群脫困倒是不難，但是我可有一個條件。”嶽綺雲捂住口鼻思忖了一會兒，眉眼彎彎地露出了一臉的算計，看得照月後退了好幾步。

“我說主人，我這個馬王已經死心塌地地跟著你了，您就放過那些野馬行不？要知道，只有在著廣袤的草原，才是野馬生存的天堂。若是把它們圈養在小小的一方馬廄裡，那可是對我們自由不羈靈魂的折磨！”照月不安地噴著鼻息，靈動的大眼睛裡滿滿都是乞求。

“放心！”嶽綺雲笑了笑，她為自己曾經的盤算有些赧然。人類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禁錮了多少自由的生靈，又殘殺了多少不羈的野生動物。

經過跟照月的這次對話，她對這世上所有的生靈都産生了不一樣的看法。能夠在草原如此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都是值得敬佩的生靈。人類，不是這世界上所有生靈的主宰，真正主宰這個世界的，是冥冥中的天意，是至高無上的自然法則。

“我只是想跟你借一些種馬，岳家軍的戰馬因為近親繁殖，已經逐漸失去了戰鬥力，正是需要大批新鮮的血液改善它們的體能。我要的，僅此而已。”對於這個聰明至極的馬王，嶽綺雲也直來直去，根本一點彎彎繞都沒有。

“這樣啊。”照月放心了，它又親親熱熱地把腦袋湊到嶽綺雲的身邊，咧嘴笑道：“這好辦，我那好幾千的駿馬隨便你挑！可是主人，您倒是先想個辦法將讓克倫人放我們燕北野馬群一條生路吶！”

“嗯，這事確實比較棘手。”嶽綺雲微微皺起了眉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悠遠地看向烈焰山的方向。

如何才能讓被饑餓逼到絕路的人們放棄捕殺野馬，這還真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

因為如果指望不上那些野馬，克倫人一定會翻過烈焰山，到時候遭殃的可是山腳下的烈焰族牧民了。

野馬群固然無辜，可是那些淳樸的牧民同樣無辜。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相信那些草原人也不會以馬兒為食，尤其是野馬。

但是嶽綺雲做不到為了野馬而犧牲人命，她還沒有這麼狠毒的心腸。

要想出一個兩全的辦法，既能保證野馬全安然穿過克倫荒漠，還能讓饑餓的克倫人度過這青黃不接的季節。

“嗯”嶽綺雲想著周圍被掏空的山體中，那些堆放著的大量的糧草，手指又開始敲擊著膝頭。

直接將糧草救濟給克倫人，自己還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懷。況且據她所知，克倫人同烈焰人可是幾代的世仇，自己若是冒冒失失地去救濟烈焰族的仇人，那她的孩子將來在族人中的威望就會大打折扣。

這個方法不行，她的孩子，必須是這燕北草原的可汗！她不但要替自己的孩子收服烈焰族人的心，還要收服克倫人的心。這，才是最好的方法。

而那個既不會激怒烈焰族人，又能夠收買克倫族人的方法，就是用自己手裡的糧食去換取克倫荒漠中特有的資源。

“照月，你經常出入克倫荒漠，你可知道那邊最盛産什麼東西嗎？”思考良久，她忽然眼睛一亮，抬頭問道。

“咴——！”照月掀開厚厚的嘴唇大聲笑了起來。“克倫人住的地方，除了古納河兩畔還能湊合生活外，其餘的地方全都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哪裡有什麼出産？再說了，他們那裡最多的就是牛羊了，跟你們的呼倫草原沒什麼兩樣。”

看著那搖頭晃腦呲牙咧嘴的照月，嶽綺雲暗自搖頭。她也真是的，怎麼希望一匹馬兒找出克倫荒漠上的物産呢？

雖然從照月這裡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但是嶽綺雲一點都沒有放棄。因為她相信，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既然克倫人能夠選擇在那個荒漠生存，就一定有其中的道理。

想到這裡，她撫著照月的馬背緩緩站了起來。現如今她的身子越來越中，已經連最基本的站立都需要撫著東西才能站起來。

“喂喂，我說您倒是想到辦法了嗎？”見嶽綺雲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越走越遠，照月慌忙一路小跑地跟在她身後問道：“我那些兄弟姐妹們倒底什麼時候能走出克倫荒漠啊？”

“急什麼？”嶽綺雲推開了照月湊過來的腦袋，心有成竹地說道：“現在距離春暖花開還有一個多月呢，那麼著急做什麼？”

“能不急嗎？”照月跺著蹄子，鼻子裡響亮地噴著鼻息道：“去年懷上的小馬駒眼看著就要落地了，而母馬發情期也就那麼短短的一個來月，為了我們野馬群的種族壯大，我不著急誰著急？”

“放心吧，我會讓你們的小馬駒子出生在牧草肥沃的草場！”嶽綺雲安撫地拍著照月的腦袋一下，指著山谷外的方向說道：“你帶我去找大紮撒，我先跟他商量商量去。”

照月一聽立馬曲下了四肢，半跪在地上好讓嶽綺雲毫不費力地騎在它身上。

“這個速度行嗎？要不要我再走慢些？”照月一邊盡量保持步伐平穩，一邊小心翼翼地躲過地面上細小的土坷垃，生怕自己身體有一點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