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異軍突起

>> 次日，乃蠻族王庭因為大軍的集結變得熱鬧非凡。

“四殿下，這次我們乃蠻一族可是傾了全族之力啊！”莫幹達同蕭光北並肩而行，他指著正在雪地上組隊的騎兵，笑得一臉殷勤。“等貴國皇帝陛下事成之後，還請殿下多多替我們美言啊！”

蕭光北的桃花眼眯縫著，細看那些兵強馬壯的乃蠻族騎兵，嘴角扯出一絲涼薄的笑。“今年燕北大災，而你們乃蠻族卻因為我烏赤國的資助，絲毫不受影響。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如今你們兵強馬壯，正是該替我們烏赤國分憂的時候。”

“殿下說得沒錯，沒錯！哈哈......”莫幹達臉上的表情僵了一僵，隨即又擠出了諂媚的笑，親熱地拍著蕭光北的肩膀，笑著道：“咱們兩家交情一向深厚，但凡貴國有什麼差遣，我們莫不敢從，莫不敢從啊！”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遠處飛奔過來一匹快馬。當那馬兒剛剛沖到王庭中，馬背上乃蠻族斥候臉色驚慌地從馬鞍滾落，一路快跑地來到了莫幹達的近前。

“何事驚慌？”在自己族人的面前，莫幹達依然擺著大汗的架子，挺直了腰桿威嚴地問道。

“啟稟大汗，在烏龍沼澤附近發現了一隊梁國的兵馬，看那情形，對方至少有上萬的人馬！”那斥候單膝跪地，低頭稟道。

“什麼？一萬人馬？”莫幹達聽了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連聲問道：“可看得出率隊的將軍是哪個？”

“對方的盔甲都是岳家軍的制式，旗幟上所寫也是岳家軍！”斥候說著話，冷汗已經順著額角滴落。

岳家軍來到燕北草原了！這個訊息讓周圍的乃蠻族將士聽得一陣騷動。

“這不可能！”蕭光北想也不想地否認，“岳家軍一共才三萬人馬，現如今卻是兵分兩路，一路由鎮國公率領深入我烏赤國境內，一路由尉遲霄帶領鎮守函谷關，哪裡還有多餘的人馬進入燕北草原？”

“你們莫不是看錯了？”莫幹達聽了，扭頭又看向那報信的斥候。

“啟稟大汗，我們的人看得清楚，那隊人清一色精鐵打製的玄色盔甲，兵器也是岳家軍常用的長槍，更何況那杆‘嶽’字帥旗！”斥候抬起頭，怨恨地看了眼蕭光北，一五一十地將看得的情況細說出來。

做為乃蠻族人，他當然痛恨這個把岳家軍引來的烏赤國四皇子。

“即便是岳家軍，也不會有上萬人！”蕭光北想也不想地否定，一雙桃花眼眯成了兩道縫，陰沉著臉道：“留守函谷關的至少有一萬人，嶽翼率領兩萬岳家軍並八萬梁國其他地方調集來的軍隊已經到達了松遼江附近，這是絕對不會錯。你們看到的，一定是有人冒充的！”

“這......”莫幹達聽了蕭光北的話，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撚著胡須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

“大汗，四殿下的話也是有些道理，依我看......”一直默默跟隨莫幹達一名乃蠻族人附在他的耳邊小聲建議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咱們何不如帶著四殿下一起過去看看？”

“嗯嗯！”莫幹達聽了連連點頭，遂轉過身去，對蕭光北拱手道：“為了保險起見，殿下何不跟本汗走一趟烏龍沼澤？反正那裡距此也就是幾十裡的路程，過去檢視檢視也不算太耽誤時間。”

“莫幹達汗王！”蕭光北忽地怒瞪著對方，一雙桃花眼裡閃著陰寒之色，冷冷地問道：“莫非你要出爾反爾？”

“哎——！”莫幹達再次拍拍蕭光北的肩膀，親親熱熱地道：“咱們之間誰跟誰啊，本汗哪能做那背信棄義的事！這不是事出有因，不去看個明白讓本汗如和能放心離開部族？話說回來了，若是真的是岳家軍抄咱們的後路，有我乃蠻族在此鎮守，不也是為了烏赤國提供了一層保障不是？”

“你！”蕭光北看著那已經集結完畢的乃蠻族騎兵，又看了看心意已決的莫幹達，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

“咱們現在就走，快去快回，不要耽誤了我烏赤國的大事！”說完，他也不再遲疑，率先走向自己的馬匹。

烏龍沼澤附近，距離乃蠻族王庭幾十裡的雪原上，周郎將一身玄色盔甲，騎在通體烏黑的大宛馬上，頭頂的大旗被凜冽的北風吹得獵獵作響。

五百名龍虎衛個個盔甲鮮明，佇列整齊地緊跟在周郎將身後。岳家軍特有的肅殺之氣，隨著凜冽的風吹得很遠很遠。

在龍虎衛隊伍的末端，卻是一隊隊來回不斷奔跑的烈焰族騎兵。他們每人之間至少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而且在每一匹戰馬的馬尾處都綁著大把的幹枯樹枝，隨著馬兒的狂奔，枯枝揚起的積雪漫天飛舞。從遠處看，根本就看不清後面騎兵的服飾，只看得到因為大隊人馬行進，而揚起滿天雪花和塵土。

“嗯，照公主的計策，還真的有上萬人馬的樣子！”周郎將扭頭看著身後紛紛揚揚的雪花，還有如擂鼓般嘈雜的馬蹄聲，咧開大嘴笑道。

“周郎將，按照大妃的意思，咱們還要再向前挺近，一定要沿路製造出更大的聲勢才好！”周郎將的身邊，卻是打扮成小兵的大紮撒，因為岳家軍盔甲幾乎都是武裝到牙齒的，他的那一把雪白長須倒是都隱藏在兜鍪的遮擋之下了。

“前方不遠處，就是前些日子乃蠻族藏糧的地方。”周郎將用馬鞭指著前方的一處山坳笑道：“當初尉遲將軍帶著我們將此處搜刮一空，如今啊，也不知道乃蠻人有沒有察覺，自家的糧倉已經啥都沒了，哈哈哈......”

大紮撒已經從周郎將的嘴裡得知，那些糧草原本就是元烈送給烈焰族人過冬的。

“所幸大妃心善，並沒有隱瞞下這批糧草，反而分發給部族的牧民，真是幫了我們好大一個忙！”大紮撒點頭道。

他說的是真心話，如果這些糧食被烈焰王族得了去，按照那些人奢侈自私的習性，普通牧民也是得不到多少糧食。還不如如今這樣，嶽綺雲一點不藏私地分給需要幫助的烈焰族人，倒是真的救人無數了。

“咱們就到那裡紮營！”周郎將雙膝一磕黑馬的馬腹，一馬當先地跑到隊伍的前面。

那裡也是一個山坳，只是隱蔽性不如龍虎衛大營所在的山谷。但是，在這一馬平川的草原上，能有一個背風的地方紮營，倒也不失為一個絕好的紮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