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都別閑著

>> “聽那老汗王的意思，是先把藏在烏龍沼澤附近的糧食運回去，然後再糾集軍隊啟程。”順風又補充了一句。

“呼——！”嶽綺雲拍著胸口，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幸虧我們提前把那些糧草給偷出來。”

“這些乃蠻人可是夠蠢的，你們把那些糧草運出來多少天了，他們還沒有察覺。”大老鼠眼睛亮晶晶地，在烏蘭雪白的毛發間閃爍。“主人你說，他們是不是覺得自己藏糧的地方足夠隱秘吧？”

“不過，即便是他們發現糧草不見了，也不會輕易地取消出征打算的。”很快，嶽綺雲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擔憂地自言自語著。

“我就不明白了，乃蠻人出征，主子為什麼要憂心呢？”順風半是咕噥，半是好奇地小聲道。

嶽綺雲沒有答話。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尉遲霄臨走的時候說過，父帥原訂的計劃就是把烏赤隊趕過松遼江後才會撤軍。而此時，岳家軍應該距離松遼江不遠了。

決戰之前，如果讓乃蠻人從背後將父帥的軍隊包抄，那岳家軍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得想些辦法，阻止乃蠻人出兵松遼江！”嶽綺雲又站了起來，在大帳中來回踱步，一雙黛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小姐這是怎麼了？”羅蘭停下手中的針線，看著一邊踱步一邊喃喃自語的嶽綺雲，和身邊的劍蘭小聲嘀咕著。

“可能是憂心國公爺的戰事，聽七少爺說，國公爺可是帶著軍隊深入到了烏赤國腹地了。”劍蘭看著嶽綺雲的臉色不像是身體不適，在觀察到她緊蹙的眉頭，小聲地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小姐也真是的，自己的身體都這樣了，整天價這也操心那也操心，如此下去可怎麼得了！”羅蘭擔憂地道，看著手裡的繡著虎頭的小肚兜，長須短嘆起來。

“若不是為了國公爺，小姐也不會跑到這草原來受罪，現在國公爺身赴險境，她怎麼能夠不擔心呢？”劍蘭雖然為嶽綺雲擔憂，但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暗自著急。

“現在......”嶽綺雲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元烈是不是也跟著父帥他們在一起的？”

她細細地回憶著曾經元烈跟自己說過的有關這場戰爭的細節，依稀彷彿中，她記得元烈打算就是取道松遼江回歸烈焰王庭的。

“有了！”她雙掌一擊，眉頭漸漸舒展了起來。“既然事關元烈的安危，咱們哪能讓烈焰王族的那些人閑著呢？”

心裡有了計量，她倒是不再擔憂，隨即吩咐大老鼠緊緊盯住了乃蠻軍隊的動向，每隔一個時辰就向她回報一次。

“這天也不早了，我得趕緊交代下去了！”大老鼠在烏蘭的遮掩下，再次躥到了它剛剛挖出的洞口胖旁，向著嶽綺雲揮了揮爪子，就一頭紮進了地下。

因著心中有事，嶽綺雲這一夜輾轉發側，只是在天明的時候才眯瞪了一小會兒。

第二天清晨，吃過了早飯，她就派周郎將出谷去請大紮撒去了。

“大紮撒，你覺得乃蠻族跟咱們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中那樣友好呢？”大紮撒一進大帳，嶽綺雲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乃蠻族人.....”大紮撒撚著雪白的長須，沉吟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他們倒是從未和我們有正面的沖突，而且乃蠻的公主對大汗還有救命之恩，從表面上看來，我們兩族的關系還算是親厚。”

“救命之恩？”嶽綺雲暗自嗤笑，這元烈的眼睛是怎麼長的，他也不想想，就莫箏那弱不禁風的喬模樣，吃飽了撐的才會從一群草原野狼的嘴裡救人。

“這事原本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大汗親口承認的，所以......”其實，大紮撒對莫箏也是頗有微詞，奈何元烈喜歡這個酷愛裝模作樣的女子，他也是沒有立場去勸解。

“不過，當年老汗王之所以跟克倫人反目成仇，卻是因為莫幹達的挑唆。”想起了往事，大紮撒心中愴然。

“這麼說來，除了莫箏乃蠻人和咱們並沒有多少交情在的，是不是？”嶽綺雲沒心思聽老人講古，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繼續問出兩族的真正關系。

“也可以這麼說，乃蠻族人向來都是兩頭討好，既不得罪克倫人，也不得罪咱們。而每次我們兩族的爭鬥，他也是誰也不幫的。”大紮撒據實已告。

“前一陣子我曾經派人去乃蠻族人聚居地附近的烏龍沼澤，想必大紮撒已然聽說過了？”嶽綺雲話題一轉，暗地裡給了周郎將一個警告的眼神。

一邊正聽得一頭霧水的周郎將被嶽綺雲一盯，沒來由地激靈靈打了了冷戰，隨即全神貫注地聽著嶽綺雲的下文。

“嗯嗯，老夫聽周郎將說過。”大紮撒頻頻點頭，清瘦的臉上浮現出驕傲的笑容。“大妃應該是得了長生天的指引，才會在絕境中得知百裡之外的黃羊群的蹤跡。說起來，長生天對大妃真的是愛護有加啊！”

說完，老人還恭敬地張開手臂，對著天空膜拜了一下。

聽了大紮撒的話，嶽綺雲心中暗笑之餘，倒是覺得是個再好不過的藉口，隨即也不辯解，來了個預設。

“因為那裡距離乃蠻族很近，我遂讓龍虎衛的斥候一直監視著他們王庭的動靜。”她又瞟了眼周郎將，讓後者將否定的話給嚥了回去。

“昨天斥候來報，他們看到乃蠻王庭正在頻頻動作，看情形是要發兵。”嶽綺雲用食指輕輕叩擊著面前的矮幾，思忖著後面要說的話。

“什麼？乃蠻人調兵？”大紮撒聽了臉色一變，他一點沒有懷疑嶽綺雲的話，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個可能。“乃蠻人，向來跟烏赤國有些瓜葛，他們會不會......”

“我聽大汗曾經說過，他會從松遼江附近取道回來。算算日子，大汗他們也該到了松遼江附近了。”嶽綺雲一看大紮撒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料得沒錯，幹脆繼續試探道。

“沒錯，我烈焰族軍隊會跟在岳家軍後面，深入到烏赤國腹地......”大紮撒可是一直和元烈有聯系，對他的動向非常清楚，聞言更是擔憂起來。

“此時，乃蠻族距離松遼江最近，怎麼這麼巧他們的軍隊會有異動了？”嶽綺雲也不說破，只是不解地看向大紮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