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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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眾人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後,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是該說這個侄子膽子比較大呢還是說這個侄子是個愚蠢到家的人。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他們對這個侄子的看法,而是如何平息聖上的怒火。
殷元青自聽了侄子的敘述之後,就一直沒再砍口說過話,並且與以往殷元青的不吭聲不同的是,這次在場的眾人可以明顯感覺到殷元青那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氣,而且這股怒氣憋得越久,他們預感接下來就會爆發的更厲害。
而一般這個時候,都是由任沐穎來適時插入,緩解氣氛的緊張,可是這個時候兩方對峙的人已經明顯是得罪了任沐穎,況且任沐穎現在確實沒有解圍的意思,所以現在的情況倒是誰也不敢開口,也誰都不好意思請任沐穎開口。
在場的氣氛越是安靜,在地上跪著的幾個人就更是緊張。
侄子已經一臉要暈過去的樣子,而何裕豐的臉色,確實也十分難看。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親侄子給坑害了一把。
何裕豐想了想這是自己的親侄子,要打要罵得自己回家去收拾,怎麼著也不能就因為個這事給丟了命。
是的,直到現在,何裕豐還認為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他礙於身份,覺得不能對殷元青的行為做些什麼評判,但其實心裡早就對殷元青的處理方式不滿了。他不明白,殷元青要做一個帝王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做,總是想搞一些十分特立獨行的事情做什麼。
本來作為帝王擁有後宮佳麗三千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情,可是殷元青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而且據他所知,陳玉英那個女子就是想一個男子一樣的人,大大咧咧,行事粗魯,而且還是從軍營裡面出來的,天天跟一群不知道是什麼出身的低下的小士卒混在一起,怎麼想都覺得不應該成為身份尊貴的一國之母。
所以,他還真想不通為什麼殷元青會看上這樣一個人。
而且,對於李幕祺的事情,他還真是覺得殷元青實在是太荒謬了,竟然就這麼放過了他。而且李幕祺的身上有這麼嚴重的汙點,當年也不知道怎麼就沒有查出來讓李幕祺給當上了朝廷命臣。他也不想想,李幕祺進入朝堂的時候,殷元青還沒有繼位。並且那個時候的他,還在自己家族裡苦苦讀書,正準備為著他最後一次參加入圍鄉試而奮鬥著。
何裕豐自詡自己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因此覺得自己所做之事都是正義的。可是他也不想想,就憑他縱容自己的侄子坐下許多囂張跋扈的事情這一點上來說,他有什麼臉面稱自己是站在正義這一方的。
他沒有經歷過天華國當年戰亂的時代,也不知道在當時的情況下,戰神陳忠毅的稱號是怎麼來的,但是這也並不是他詆譭陳忠毅的孫女陳玉英的理由,也不是他瞧不起在邊關守衛著天華國國土千千萬萬將士們的因素。他本身出身就不好,一朝得了勢,馬上就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似的,對自己一點都沒有了正確的認識。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何裕豐根本就不瞭解眼下的形勢,見大家都不說話只覺得大家都是一些見風使舵的虛偽之人,一看見苗頭不好就準備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堅決杜絕一切可能引火燒身的事情。
於是何裕豐在心裡冷冷嘲諷了他們一番,直接出口打破了著一平靜。他支起身子來,對殷元青說道:
“聖上,這事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臣這侄兒年紀太小,不知輕重地衝撞了任大人,何必靜靜計較給鬧到您的面前來。不過這事到了現在,臣這侄兒確實有點小錯,任大人既然已經取消了臣這侄兒的秋闈資格,那就這樣吧,反正臣的侄兒還年輕,總是會有機會的。”
何裕豐絲毫不覺得他說的這些話有什麼問題,說的時候還頗有些理直氣壯的感覺在。
這時候在場的人,其實不只是刑部侍郎、任沐穎和那幾個小孩子了,殷元青其實也把吏部、禮部、戶部的人都給叫了過來。因此,這些官員一聽何裕豐的話,就更無語了,這話聽得,怎麼就像是他是什麼皇親貴胄一樣的大人物似的,什麼小孩子不懂事打打鬧鬧,這可是牽扯到了國事,牽涉到了聖上身上。
還有那個什麼秋闈資格,什麼叫作取消了就取消了吧,以後還有機會,他當這個資格是街上賣的大白菜,隨便就可以得到麼?還是說這個資格就是他家提供的,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
在場的大臣們都嘖嘖稱奇,何裕豐的上司此刻真是有苦說不出。
當初這人本來想著是商人出身,就放去戶部應該是正好的。可誰知道這何裕豐進了戶部沒幾天,就給捅了婁子。
幸好這簍子捅得不大,稍微補救一下就能補得回來,可是戶部尚書那個老狐狸說什麼都不要何裕豐了。
按理說這何裕豐犯了錯,應該就要貶出京了。可是老何家好不容易出了何裕豐這麼一個進入官家的人,說什麼也都要把他給保下來,因此就出了很多錢,託了很多關係讓何裕豐能夠留京,最後禮部的人收了賄賂,而且覺得只要不讓這個人接觸什麼典籍的修訂、祭祀大禮的承辦,只是養個閒人,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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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都這樣過去了,如禮部所想的,雖然何裕豐這人平常奇怪了些,有點難以相處,但是都不去搭理他,不跟他計較,並且直讓他做一些瑣事的話,確實不會出什麼問題,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何裕豐就給搞出了這樣的大事。
現在誰還不知道殷元青有意整肅朝綱。
大家人人自危,躲避都來不及,竟然還有往槍口上撞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禮部那位大人的錯覺,他好像覺得殷元青有意無意地朝他這邊看了一眼,讓他心驚膽戰地就雙腿一軟給跪下了。
他跪下的同時,就聽到殷元青開口了。
殷元青的聲音似乎還是那麼平靜無波,沒有什麼特別的語氣,但是這些大臣們一聽,卻全都站立不住,顫著身子就跪在了地上,一點頭都不敢抬起來。
只見殷元青慢慢悠悠地說道:“哦?何愛卿竟然是這樣認為的?孤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何愛卿的年紀也不大,按照何愛卿說的,以後的機會多的是,那麼這官,就不做也罷吧!”
說罷,殷元青也沒有管何裕豐露出不解、震驚、困惑、憤怒等一系列複雜的表情,直接對在場的這幾個跪著的大臣們問道:“眾位愛卿說說,孤的這個決定,做的怎麼樣?有什麼問題最好現在就說出來,孤可不想再被你們在背後編排,編排多了,還得治你們的罪,實在是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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