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乙真人當然不是真的想跪下,主要是他現在太害怕了,他曾經趾高氣昂指著白行舟的鼻子罵,如今哪怕是知道自己會死,也絕對不會跪下來,他也拉不下這個面子。

“我問你話呢!”白行舟見他一直不說話,皺著眉頭怒吼道。

迪念邪笑了笑,抬手一揮,純乙真人的手便從手腕上掉下來,本來就只有一條胳膊,純乙真人想握住自己疼到沒有感覺的胳膊都沒有辦法,只能任由手腕處一點一點往下面滴血。

白行舟見狀內心詫異了一下,卻並沒有阻止,但他內心還是覺得迪念不應該是這樣的,哪怕失去了父母,沒有任何親人,見證了一個村莊的滅亡,迪念始終如同清風皓月一般,是他生命中的太陽,如今這個太陽卻突然變了。

他不害怕,只是內疚。

迪念本不該是這樣的。

“純乙真人,不開口的話,我會一截一截砍斷你的胳膊,忘了說,還有兩條腿,不著急,慢慢來。”迪念走到純乙真人面前,將他的胳膊拿起來看了看,在血肉模糊的地方用指頭戳了戳。

純乙真人臉色卡白,他現在只想要一死,他相信如果再不說的話,迪念會把他折磨死的。

“我說!”

迪念這才放開他。

從純乙真人的嘴裡,白行舟和迪念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一千多年前,白行舟還是蛇族的族長,他有一個妹妹白木遙,白木遙生性活潑喜愛自由,嚮往人間的生活,便私自離開蛇族前往人間。

她認識了一個人類,也就是當時的七王爺敬軒,兩人兩情相悅不多久便在一起了,這個時候水妖出現了,對敬軒一見鐘情,但自知打不過白木遙和她兄長白行舟,就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白木遙。

她認識純乙真人,知道純乙真人嚮往至高無上的法術,兩個人聯合將白木遙殺了,水妖則鑽進了白木遙的身體中,用白木遙的身體和敬軒一起生活。

純乙真人是天庭的一位仙人,他知道白行舟遲早會發現這件事情的,便私自帶領天兵天將去蛇族引戰,讓白行舟以為是天庭想要除掉他,當時水妖用白木遙把白行舟引了出來,白行舟趕回去的時候,蛇族幾千人只剩下了三十五人。

白行舟帶兵攻入天庭,天庭卻以為他是來爭奪帝位,正當他殺得盡興的時候,白木遙卻出現制止了他,白木遙為求玉帝放過白行舟,在玉帝的面前自殺了,白行舟當時心如死灰,不知道妹妹為什麼都不相信自己。

他被純乙真人打暈,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在蟄蛇山了,之前的記憶也全部忘記了,只記得白木遙不停地給玉帝磕頭,求玉帝放過他。

他到現在才明白,當時的白木遙是水妖,真正的白木遙已經死了,連那自殺也只是一出戲而已。

“純乙真人,你當時若是讓玉帝殺了我也就罷了,但你貪得無厭,想要我的法術,你就不覺得我終有一天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嗎?”

純乙真人如今也很後悔,他剛開始的時候是想要殺死白行舟的,但是卻發現他的身體無法承受白行舟的法術,只能慢慢輸進體內,才讓白木遙和自己演了一出戲,把他留了下來,後來他可以吸收白行舟全部法術的時候,想要殺了他,卻讓白行舟留下了一魄,讓白行舟複活了。

白行舟聽完之後沒有什麼感覺,想象之中生氣的想要殺了純乙真人的狀況並沒有出現,可能是因為之前對於這樣的情況或多或少猜到一些,如今被純乙真人說出來,只覺得真相就該是如此。

不過純乙真人是必須要死的,不死便對不起他那族中幾千人和他的妹妹。

“師父,你要自己來殺了他嗎?”迪念拉住白行舟的手,想用自己的手給白行舟一些支撐,白行舟回頭對他笑了笑,說:“嗯,我必須要親手殺了他,才算是給族人們報仇了。”

白行舟走到純乙真人面前,純乙真人如今痛到生不如死,只想讓白行舟給自己一個痛快,他跪在地上轉了一個圈,伸出胳膊想要拉住白行舟時才發現已經沒手了,他癱坐在地上,絕望的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行,那我就給你一個痛快!”白行舟一劍刺進他的身體中,不多時,他便斷氣了。

白行舟的白衣被沾滿了血漬,他毫不在意的轉身對玉帝說:“你的那個位置我沒有興趣,但你若是不能管好你的天兵天將,我不介意和你搶一搶。”

玉帝在白行舟闖入天庭之前逍遙了幾千年,早就把自己的兵權交給了四個人保管,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純乙真人竟然會拿著兵權做出那樣的事情,雖然當年天庭確實是被牽連,但如今看來天庭並不是沒有錯,玉帝心知自己有著推不開的責任,便對白行舟說:“好,我一定會好好管理天兵天將。”

白行舟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拉著迪唸的手就離開了。

玉帝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如今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之前的幾百年他過的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天天擔心白行舟和迪念會殺上天庭,如今這全部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