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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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報複,為什麼要報複?”
甘雨想到了她爸,那個為了五萬塊可以給女兒下跪的人,不需要她動手,已經受到了生活的報複。
十一驚道:“都對你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了你還不報複?”
甘雨想了一下說:“正當的報複,肯定要砸錢,我為什麼要給這種人花錢呢?不正當的報複,肯定要進監獄,我為什麼要為了這種人坐牢呢?我的生活已經被他糟蹋了,我幹嘛為了這種人糟蹋自己,我還得想辦法過日子啊。再說,日子那麼長,總不會只有他一個壞人,要是都報複,報複不過來。”
十一一怔,這麼多年,他從沒想過不報複,他想的都是,什麼時候真正開始報複。
甘雨手在他面前晃晃,說:“喂,你沒事吧,快點回神,等一下要上臺送酒了。”她轉身去往自己的託盤裡放酒杯。
十一看了眼自己託盤裡的酒杯,勾起一邊嘴角難看地笑了笑,悄悄把酒倒在水槽裡,換了一杯新酒。
臺上四個人話畢,主管過來催服務員上臺送酒。
十一端著酒上了臺,停站在李綜面前。
李綜用鼻孔看看眼前這個人,怎麼這麼黑,劉海這麼長,真難看,他滿眼的嫌棄,拿過了酒,十一跟著其他服務員走下臺。
司儀說:“下面,請讓我們一起為這四位年輕人舉杯,敬他們,祝他們前程似錦!”
眾人舉杯。十一看著李綜毫無防備地喝下酒,在臺下摸了摸自己兜裡的小紙包,自嘲地想,自己糾結了這麼多年,卻被小姑娘的幾句話給破了。以後再說吧,如果李家人還是不長心,那也以後再說吧。他覺得沒準自己今晚不用喝醉也能睡著。
下臺之後,陳徵迅速走開,各家的小姐千金都交頭接耳,卻不敢上去跟他搭訕。東風媒體的何家千金何玉容也是其中一個。
何玉容在學生時代,看到陳徵的第一眼就開始暗戀他,拖到現在還沒初戀。她雖然叫何玉容,尊容卻十分抱歉,長得十足十像她爸爸。為了陳徵,她努力減肥,矯正牙齒,打針整形一個都沒落下,終於達到了普通好看的水平。她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很久了,今天好多人誇她變漂亮了,她本來有了些自信,可見到陳徵,卻又失了勇氣,今天的陳徵比以前更耀眼了,她又開始畏畏縮縮。
陳徵鬆鬆領口,還是覺得悶,這個宴會廳有一個很少人知道的小陽臺,他往那裡走,想去透透氣。
甘雨遠遠看著陳徵的背影,她覺得今天的他有點怪,比平常更奇怪,她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陳徵剛進小陽臺,就發現田佩岑已經在那裡了,他忘了,她也是少數知道這裡的幾個人之一。
田佩岑面帶笑意,眼神卻全然不像在眾人面前那樣親切,她的目光彷彿穿透陳徵,看到了別的人。
她說:“你來啦。”
陳徵感覺到一陣寒意,他說:“佩岑姐。”
“別叫我姐,叫我佩岑。”田佩岑向前幾步。
陳徵退後幾步。
田佩岑輕輕笑了:“你怕什麼,我看你現在過得不錯,終於也做上了這個位子。”
“我沒有想佔他位子的意思。”陳徵說。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田佩岑又走近幾步。
陳徵怎麼會忘呢?他開始發抖。
突然,幾個酒杯砸到了他身上,掉到地上碎了一地,他的外套和白襯衫上都染了顏色。
“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沒有端穩盤子。哎呀,先生您的衣服,我現在就帶您去清理,實在抱歉。”
陳徵低頭,看到甘雨的臉。得救了。
甘雨拉著陳徵要走,她轉頭看了一眼田佩岑,這個人跟剛才在宴會廳裡的那個端莊優雅的人像是兩個人,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在笑卻眼神空洞,看了讓人打冷戰。
宴會廳的燈光暗了,到了跳舞的時間。甘雨拉著陳徵,趁著人都在舞池裡,貼著牆邊出了宴會廳,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陳徵靠著牆仍然在抖,甘雨什麼也不問,握住他的雙手,他卻還是在抖。她索性踮起腳抱住她,輕輕拍他的後背,呢喃:“沒事了沒事了。”
她進去的時候只聽到田佩岑問他記不記得她說過的話,她不知道田佩岑跟他說過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陳徵慢慢平複。
這兩個人抱在一起,沒注意到牆的一邊站著十一,他眼睛全程都跟著田佩岑。他先是看到田佩岑、陳徵、甘雨先後進了小陽臺,後來看到甘雨和陳徵出來他也跟著出來了,現在看到這兩個人抱在一起,他心裡莫名有種不爽的感覺。
十一看到牆的另一邊有一個女人也像他一樣在盯著這兩個人看,他轉身走了。看來今晚還是得靠酒精入眠。
牆那邊的女人是何玉容,她全程盯著陳徵。陳徵要是跟田佩岑在一起就算了,現在這個粗鄙的女服務員卻抱著他,她心氣不順,沒忍住喊出來:“你在幹嘛?放開他!”
甘雨轉頭看向何玉容,她不認識她,陳徵根本記不得有這麼一個人,何況他現在精神恍惚。
何玉容氣沖沖地走過來,指著甘雨就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服務員也敢抱他?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
甘雨不理她,抬頭問陳徵:“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