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復興生性懦弱膽怯,林振也是個不責任的爹,但對於老子被罵這件事,林復興倒是有著難得的骨氣。

“嘿,跟你那混賬爹一樣的臭脾氣,硬得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衣谷林三頗為意外的看一眼林復興,笑道。

林復興只覺得那道目光深邃,有些柔和,莫名的有點熟悉親切。

不待林復興多想,只見衣谷林三神情一肅,輕聲道“若天拂曉,北方有光,在我出劍的一刻,你便朝南方死門而去,方可有生機”

“前輩......”林復興疑惑道。

衣谷林三冷哼一聲,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冷冷道“就你那點微末的禁制造詣懂個屁,你想說生門在北方?哼,若林家的種都你如一樣白痴,還不如斷子絕孫來的乾脆,省得辱沒了先輩名聲!”

林復興老臉通紅,憋著一口氣卻不敢再說什麼。

“來了,你且用林家自禁之術護住心脈,鎖住生機,將氣機牽引我身上,墨跡個什麼,你若不想死就趕緊照我說的做!真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你那混賬爹咋就生了你這麼白痴兒子!”衣谷林三身上的氣機驟然暴漲,身後長劍發出嗡嗡的劍鳴聲,衣谷林三凝重的望著那玄青石塊上的虛空,還不忘回頭對著林復興怒道。

林復興修道資質極差,頭腦卻是不傻,連忙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掐數十個複雜隱晦的手決,口唇輕吐,驀地數十道血光從他奇經八脈中湧出將他身軀包裹了起來,其中有一條射出纏住衣谷林三的腰。

“混賬玩意,你這白痴,林家大禁制之術是這麼用的?還有,你這生機血線就不能纏我腿上?!”衣谷林三瞥見腰間的血線,破口大罵道。

林復興嚇了一跳,連忙將血線收回重新纏在這喜怒無常的衣谷林三腳跟處。

忽的,衣谷林三所望的虛空處一顫,若一塊破碎的冰塊一般,一道道裂紋出現後咔嚓一聲探出一張百丈大小的人臉。

祭壇上的修道者震驚的望著那處虛空,心中更多的是恐懼。

其實這張人臉早就在那裡了,除了祭壇下的張鬥天,祭臺上的衣谷林三和蛇女林,便再沒有一人看的到它的存在。

此刻,那青年模樣的人臉主動顯現了出來,神情漠然,鷹隼般的眸子中有著滔天的怒意。

“原來是你這老不死的老怪物,哦,這只是你的一道分魂而已,咦,不對,你這分魂有本體三分之一的血肉?!哇靠,你可是真心的狠!”

衣谷林三神情訝然,冷言冷語調侃道,可他目中深處的凝重更深了幾分。

“待會若是不想死,就照我說的做!”衣谷林三給林復興傳音道。

“林三,我該叫你衣谷林三,還是林裕彬?哦,我差點忘了,你早已改姓衣谷,嘿,做了走狗還換了祖宗,怎麼算都不吃虧,你說了?林三”人臉冷笑道。

“不虧,不虧,喏,你瞧,這就是衣谷氏的劍,當歸,專斬邪魔妖道,一頭深海小妖應當是斬的了的,你說了?青鳴”衣谷林三嘴皮子朝身後努了努,平靜道。

“當歸?!你莫非屠了衣谷一族不成?!早說你這老貨奸詐狠辣的緊,六親不認令人髮指,就為這一把劍?你叛出家族,血洗衣谷氏?”人臉眸子中一寒,怒意更盛。

衣谷林三冷笑一聲,不置可否,沉聲道“論心狠手辣,我遠不及你,你佈下這有傷天和的八荒生魂轉輪陣,只為讓那條死魚不入輪迴而轉世重修,就讓千千萬萬的天運城人陪葬!”

“哼,縱然是要滅天,我也照做!若非千年前我等六人聯手殺了玄蛇,我也不會跟你廢這麼多話,我且問你一句,你斷還是不斷!”人臉冷厲道。

“哎,早知你能為這條魚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千年前玄蛇的血肉我就幫你搶了,如今何苦來由,徒增罪孽”衣谷林三嘆了口氣,答非所問道。

人臉頓時面目猙獰起來,咬牙切齒道“梧桐雨落那賤人,我必將她扒皮抽筋,碎屍萬段!還有那北冥子,狼狽為奸,姦夫蕩婦,我也必千刀萬剮了他!

人族都是背信棄義的卑鄙小人,無恥之尤,當年若不是你等五人明裡暗中阻我,任由那自我兵解的玄蛇血肉消泯一空,我豈會窮極我青族之力布這八荒生魂陣?!呵,我要這千萬天運城人為你等千年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妖就是妖,也不怪我等五人要阻你,若是知道你要玄蛇血肉不是為練亡靈之術,我們也不會阻你了,甚至,我還會助你一臂之力”衣谷林三淡然道。

雖然衣谷林三神色平靜,可他心裡卻是罵開了“該死的天機了,七竅玲瓏之心會出現在天運城聖清節這一天?!媽的,你這老王八蛋,誆騙我過來破這八荒生魂陣,千年之前你就能算的到今天這局?!老夫若是今日死在這也就罷了,若是不死,不斷你天機一脈的傳承,我他媽的就不姓林!”

人臉譏諷一笑,顯然沒把衣谷林的鬼話當真,冷聲道“拖延了這麼久時間,這些螻蟻的氣機你牽引完了?呵呵,看來你真是低估了這八荒陣,我現在再問你一句,這些修道者的氣機你斷還是不斷?此陣中的修道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能把八荒一轉生陣都強行牽到自己身上,還能如此裝模作樣,如此風輕雲淡,我煞是欽佩你的能耐!但是,縱然你修為通天,也只能保這群螻蟻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