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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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吐出的血水在她和衛珩兩個人之間濺射開,落在衣服上,暈染出一團刺目的嫣紅色。
衛珩心裡慌亂起來,不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本能地把長安摟在懷裡,下意識地去擦長安嘴角還在不停溢位的血,直把袖口都被染成了紅色。
晏絨衣急忙撿起長安的手,去摸她的脈,“脈象紊亂,經絡堵心,氣血滯行……”她知道衛珩此刻的目光有些嚇人,然而也沒時間解釋,衝著旁邊發愣的太監宮女道,“快去準備,我要立即給公主施針。”
太監愣了愣,抬頭看著衛珩。
衛珩心裡確實有諸多疑問,眼下倒也是沒時間去細究,只對那些伺候的人道:“快去。”說完他橫抱起長安,問晏絨衣,“去哪兒施針?頤心殿?”
晏絨衣搖頭道:“不行,她這個樣子,不能走太多路,你抱著走也不行,移動只會讓她血流得更快。隨便找個最近的宮殿!”
距離議事殿最近的便是正陽宮。
衛珩抱著長安,儘量用平穩的腳步走到正陽宮。
血水順著長安的嘴角滴了一路。
路上的宮人都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當衛珩和晏絨衣到達正陽宮後,太醫院裡所有的太醫幾乎都已經喘著氣跑過來。晏絨衣所需要的銀針都也都準備就緒。
衛珩面色安靜地將長安小心放在內殿的龍床上。
晏絨衣道:“你們都出去,留下四個宮女幫我。”
“不需要別的太醫幫忙嗎?”衛珩問,他緊蹙起眉頭。
晏絨衣道:“這次施針需要脫光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反正無所謂。”她斜瞥了一眼衛珩。
衛珩只覺得頭很疼。
這個時候,他只需要長安安然無恙,別的他怎麼會介意,“我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可以嗎?”
晏絨衣最煩別人質疑她的醫術,於是說:“換成他們,把完脈只會說臣等無能為力,將軍節哀順變之類的話。”她不敢再耽擱下去,冷冷地對衛珩道,“你快出去,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我現在能試著遏制住公主的病情。”
說完她再也沒去管衛珩。
這時,宮女們早已把門窗都關上,清退無關的閒雜人等。
至於衛珩,沒人敢攆他。他固執地立於室內,心疼地看著長安。
宮女們很快便褪去所有衣物。
晏絨衣瞧著這樣的姿容,都不好意思多看,生怕自己看多了也會迷戀上。可惜這樣的好容顏好身子卻鬧了一聲病。
晏絨衣手裡握著針,認真地撫摸長安前胸位置,一指一指地摸著。這第一針十分關鍵,刺的位置也萬分兇險,差一毫便會斷送長安的性命,她不能弄錯,一點都不能錯。
摸了兩回她還是沒敢落針。
晏絨衣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將手放在長安鎖骨處,她閉上眼睛,只憑借自己的手感,半寸半寸地往心口處移動。終於,她按住一個地方,抬手將細長的銀針刺進,剛開始進半針的時候動作很快,後半針卻是非常緩慢的。
晏絨衣一隻手慢慢地將針往裡推進,另一隻手摸著長安脖子下的經脈。
距離針尾還差半個大拇指長的時候,她停了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鬆開手,與此同時,臉上露出一個略微放鬆的笑容。
這最關鍵的第一針沒出任何偏差。長安的嘴角也不在繼續溢位鮮血。
剛才太過緊張,如今晏絨衣放覺得自己後脊額頭俱是汗水。她拿起乾淨的溼布,擦去額頭的汗珠,半是寬慰自己地說道:“萬幸穩住了。”
語罷,她繼續在長安身上施針。
一個時辰後,晏絨衣結束了最後一針。
在晏絨衣收手之後,四名宮女立即各持衾被一角,分立在龍床周圍,遮擋住長安的身子。
從頭至尾,衛珩沒多言一字,只是站在一側,安靜地看著晏絨衣施針救人,直到此時方才口問道:“好了?”
晏絨衣也擔心再出意外,伸手再次試了試長安的脈,確定沒問題後,才點頭說道:“暫且應該沒事了,拔針後一個時辰內,公主便會醒來。”晏絨衣揉著胳膊,“半個時辰後我來取針。我先去外面找個地方歇息會兒,施了一百二十六針,可累壞我了。”
衛珩扭頭看著面色略顯蒼白的長安,心道:是一百二十九針。
其中有三枕,晏絨衣刺進去後又立即□□重新刺的。
一百多針,光想想心裡就疼得緊緊揪起。
衛珩急忙收回視線,他怕再看下去,自己會當著外人的面落下淚。
側殿的貴妃榻上,晏絨衣倚在上面,不停地揉著手,從衛珩出來後她就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