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心裡驚訝他動作之快,可面上還是冷淡如常地對他道:“衛公子,別來無恙。”

多日不見,衛珩的氣色似乎比之前更好了。

起初她覺得自己有了前世的記憶,這一世的路總會走得順當一些。卻不曾想到,這衛珩竟然同自己一樣,也記得前世的事。

長安感覺有些沮喪。

這種沮喪讓她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此刻的身份優勢了。

衛珩彷彿感覺不到她刻意疏遠的模樣,還是一副這世上獨有你我是最親密的表情貼過來。他一低頭便瞧見長安手面上纏著的白紗布,頓時心慌焦急起來,問:“你的手怎麼了?”說話間便已捉住她的手,小心端詳著。

長安用力抽了下,沒抽出來,只好說:“被貓撓了下。”

衛珩順勢摸著她的袖口:“你的袖子怎麼是溼的?”

“那隻貓順便撒了泡尿。”長安懶懶地抬了抬眼皮,“衛珩,你能不能離我三尺遠?若是叫宮的宮女太監們瞧見了,還當我郭長安巴著你衛珩不放。”她哼了一聲,“回頭傳到那隻貓耳朵裡,她又得張牙舞爪地鬧個沒完。”

“好歹我也是認真替你料理好了陸子騫的事,你便這般不想見我?”衛珩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明知道得到的答案不會讓自己滿意卻還是一臉期待的表情。

“我只是想讓你把陸子騫‘藏’起來,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你做得倒好。”長安終於掙開他的禁錮。

她方才可著實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不惜自己飲下毒酒來轉移注意力,順便藉機將皇上的注意力拉到皇后娘娘身上。

“此事是我想得不夠周全,沒有來得及通知你。”衛珩自省其身。

其實他也萬萬沒有想到,關於靈妃娘娘和陸子騫大人早些年的那些事,會這麼快就被人揭發出來。

長安左右看了看,再次確認周圍沒人後,才小聲問衛珩:“衛珩,你究竟給陸子騫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能讓他當著父皇母后的面公然撒謊。”

記得前世的陸子騫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當然前世陸子騫被審問的時候她也不在場,據說也沒在他身上使太多刑罰,他便承認自己一直喜歡母妃,為了母妃多年不娶,並曾潛入翊熙宮偷看過母妃等等這些事。

最讓父皇氣憤的便是,他身上還留著母妃贈與他的手帕。

其實前世的陸子騫收審的時候,也是做好了打死不承認的準備,畢竟他也知道無論自己承認與否,都難道責罰,唯一的區別就是,若是不承認,靈妃娘娘便可安然無恙。可是,當時有人存心要引他認罪,便找了個和母妃身形相仿聲音相仿的宮女,在他面前演了一齣戲,害的他以為自己再死撐下去,靈妃便死在各類刑罰之上了。

這段故事,今世的長安是不會知曉的了。

衛珩略一思索後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告訴他若是真在乎你母妃,就千萬不要犯傻害了你們。”

長安嗤之以鼻道:“若真有這麼簡單,我早就找機會跟他講道理了。”

衛珩輕咳一聲:“總之,這段時間裡,不會再有人誤會娘娘和陸侍衛之間的事情。就算有人再想誤導也翻不出大風浪的。”

見衛珩不說真話,長安忍不住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讓陸子騫成了……成了……”

廢人這二字長安終究沒好意說出口。她覺得就算陸子騫真的和公公們成了一類人,也不能叫做廢人,頂多是以後不能成親罷了。

之所以認為是衛珩讓陸子騫變成公公,而非陸子騫本身不舉,是因為前世的記憶。若陸子騫不舉是生來就有的,那恐怕前世的悲劇也不會重演。

衛珩看著長安的尷尬地問了出來,笑道:“怎麼可能,他又非十惡不赦之人,我哪裡能這般對他。若真如此,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痛快。”同樣作為男子,他自然知曉尊嚴二字的重要性,對男自己來說,若好端端地成了廢人,恐怕心裡鬱結一輩子都解不開。何況陸子騫的出生亦不輸給尋常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