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醫到了後,依照二位娘娘的吩咐,先去給六皇子把了脈。

郭煜鴻趴在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相……直到看見長安領著朱太醫進了屋,黯淡的眼神才稍顯光芒,朱太醫還沒走近,他便將已手伸出去,氣若游絲地念叨著:“太醫,你可算來了……本殿下……本殿下如今連翻身都不敢了……”

肚子絞著疼,喝一口水便想跑淨室。郭煜鴻不止一次認為自己可能是誤食了巴豆,但思來想去,都沒察覺到自己什麼時候能吃下巴豆。

朱太醫立即走上前,將左手搭在替郭煜鴻的腕部,把脈期間,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掠過立在一旁的郭長安。

朱太醫便收回手,說道:“煩請六皇子伸出舌頭給微臣看看。”

郭煜鴻抬起頭,朝著朱太醫伸出了舌頭。

舌苔微微發白。

朱太醫問:“六皇子今日都吃了些什麼?”

“早膳是御膳房備下的肉糜粥……”大約是拉肚子拉得人精神恍惚,郭煜鴻想了好一會才說起了今日的早膳他究竟吃了哪幾樣,“後來到了念禪寺,本殿下實則只喝了兩口茶,喝完沒一會肚子便絞痛難耐,瀉個沒完。”

“是否還吃了旁的?”朱太醫又問。

“旁的?不會真是我誤食了巴豆吧……”郭煜鴻哼哼了兩聲,看著朱太醫,氣惱不已,“那人最好祈禱別被本殿下逮到,不然,無論是誰都決不輕饒……”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太過激動,他又覺得不行了,艱難地從床上爬起,而一旁的小太監急忙上前,揹著他跑去淨室。連長安補充的那句“六哥哥你還吃了青團”這句話也未聽到。

於是,屋裡便只剩下郭長安和朱太醫兩個人。

朱太醫小聲道:“公主,您不會是把那個藥……”

長安垂下眸,對此並不否認。

朱太醫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依然是小聲道:“相生相剋的結果亦是因人而異,有人症狀輕,有人症狀嚴重,這豈可亂用!公主可萬萬不能誤入迷津而不出來。”

朱太醫表示困惑,前些日子,七公主明明還警醒他要謹遵醫德,怎的今日倒又換成他勸誡公主了!早知道,他就不高告訴公主這些藥草之間的各種禁忌。

長安誠懇地點了點頭:“朱太醫所言極是,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再者……再者母妃和宸娘娘的症狀絕非因我而起。”她專門挑了豆沙餡的給母妃和宸妃娘娘,別的糕點吃了後再飲茶都會引起腹瀉症狀,唯有豆沙餡是沒有加了和茶葉水相剋的佐料的。

長安其實很想讓朱太醫立即去給母妃瞧病,因為她知道郭煜鴻肚裡的拉完病也就好了,不會嚴重的。

這時,小太監揹著郭煜鴻回來了。

朱太醫已經在提筆寫方子。

郭煜鴻問:“太醫,本殿下……究竟……是怎麼了……”

“殿下吃的食物中,有同茶水相剋的東西,才導致了腹瀉,情況並不嚴重,也非巴豆引起。”朱太醫看了看郭煜鴻,“三個時辰內不要吃任何東西,症狀自然會好。不過微臣還是開了給殿下開了一副方子,可用此方煮出來的藥汁或泡腳,或擦身,都可以的,到時自會消弭所有不適的症狀。”

郭煜鴻聽了這話,整個人似乎瞬間便得了精神,急忙催著小太監拿著藥方前去抓藥。

長安攔住小太監,說道:“六哥哥瞧你糊塗的,他的腳力能賽得過擅騎的侍衛?他們都在殿外候著,隨時奉命去拿藥。”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事。”郭煜鴻依舊是趴在床上,揮了揮手指頭,告訴小太監不用去了。

長安和朱太醫一起離開,準備要去隔壁的客房給宸妃和靈妃瞧病,剛走到門口,就見宸妃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一臉病態地出現在門口。

朱太醫急忙行禮:“微臣見過娘娘。”

宸妃聲音透著些許沙啞,問:“六皇子情況如何了?”

“回娘娘,六皇子情況並不嚴重。”

“那你可知道是何原因?”宸妃終究是工於心計之人,不會但看面上發生的一切,也會思考背後的真實原因是什麼。

朱太醫面色平淡地回道:“約莫是吃了什麼東西和茶水相沖,引起了脾虛畏寒。此症狀來得迅疾,故而殿下才頻要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