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妃在宮女去請太醫的時候,問紫穗昨晚上有幾人看到長安夢遊之事,紫穗一一作答,不敢有所隱瞞。

“娘娘,此事關係公主的聲譽,奴婢已囑託他們要守口如瓶,不得對外人提起。”紫穗道。

靈妃聽後,想了片刻,還是讓紫穗把那些人都叫過來。她要再次警醒這些宮女太監。

看著屋裡跪著的幾個宮女太監,靈妃板起臉,目光不甚和善地掃過她們每一個人,問:“昨晚上的事情,你們之中可有人多嘴給說了出去?”

宮女太監們紛紛搖頭。畢竟紫穗已經警告過,她們一時間還不敢亂議論。

“很好,你們都是伺候公主的人,要事事替公主著想,萬不可學那多嘴的長舌婦將昨晚之事給傳出去。如果本宮從旁人處聽到了什麼相關的閒言碎語,你們幾個,本宮不會花那閒心思去查誰說的,統統一概而論,罰俸半年。”靈妃沉聲,“都聽清楚了嗎?”

“回娘娘,奴婢謹記!”

靈妃待人素來和藹可親,幾乎沒有罰過任何宮女,但此事關係到長安的名聲,在事情未有定論之時,她絕對不能由著底下的人亂傳。

當初她在木府做丫鬟的時候,木府三夫人房裡的庶子,便被大夫診斷為迷糊症,後來那庶子和姨娘都被送去遠郊的莊子裡,直到她入宮的那一年,都沒被放回來。

其實,小孩子夢遊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不過當年木府的那位庶子已過弱冠,且不止一次半夜起來做些危險的事,不是意圖掐死看到的人,就是溜達到柴房,拿起斧頭在那兒劈材。若是有人阻攔,便用斧頭劈人,煞是嚇人。

靈妃可不想宮裡知道這類症狀的人以訛傳訛,讓不知情的外人誤會長安亦是得了迷糊症。對她來說,自己膝下就長安這麼一個女兒,雖說日前皇上待自己和長安都很好,可畢竟她從前只是一個婢女,沒有敦實的孃家人。她只希望萬一哪天皇上待她不如今日這般好,還能依然疼愛長安。

為今之計,便是讓信得過的太醫先瞧瞧,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再說。

見下面的宮女們都極為謹慎的樣子,靈妃知道警醒的目的依然達到,便揮手道:“好了,都下去吧。”宮女們退下後,靈妃再問紫穗,“除了這事,公主近些日子可還有哪裡不對勁?”

紫穗猶豫良久,最後還是沒敢把長安說夢話的事情告知靈妃,她還是擔心自己那日可能是聽錯了的。她對靈妃道:“還有便是前些日子驚蟄時分,公主被噩夢驚醒,奴婢瞧著公主臉色不大對,想必是被噩夢嚇的。”

“噩夢?”

“是的。”紫穗道,“後來奴婢也被雷聲驚醒。之後公主怎麼也不肯再入睡,硬是讓奴婢們伺候她起來,說是要去見您。”

靈妃想起來了,那天長安見了她確實頗為反常,哭了半天。不過長安已跟她說了,是做了噩夢的緣故。

這時,去請太醫的青蘿回來稟告。

不過只青蘿一個人回來,朱太醫並不在。

青蘿道:“回娘娘,奴婢方才去了太醫院卻被告知,今日輪到朱太醫休沐。”

靈妃疑惑道:“朱太醫不應該是三日後才輪到休沐?”平時給她看病的都是朱太醫,因此對朱太醫幾時輪休,她是清楚的。

青蘿道:“奴婢也正奇怪,所以就也多嘴問了一句,那當值的太醫回說,這是朱太醫昨晚上臨時請調的。朱太醫今日怕是去了衛府,給衛府的六小姐看腿傷,說是領了貴妃娘娘的口諭。”

“本宮知道了。”靈妃扭頭看著床榻上依然安睡的長安,輕聲嘆氣。

紫穗問:“娘娘,要不要去請別的太醫?”

“別的太醫……本宮總是有些信不過。”她看著長安,發現自己的女兒果真是越長越漂亮了,眉眼口鼻處沒有一處不是好的,真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娶了她。見長安生得漂亮,她想將來的駙馬一定不會冷落長安,於是心情稍微好了些。

靈妃抬手理著長安額前的碎髮,道:“算了,還是等朱太醫吧,也不是急的症狀,且晚一天。”

長安此時睡得迷迷糊糊,靈妃的手指觸到她的額頭,她便微微有了清醒之意,正好聽到靈妃的話,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用帶著睡意的嗓音問:“什麼等朱太醫?”她伸個懶腰,看到坐在窗前的靈妃,“母妃……母妃你怎麼在這兒?”

長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醒啦?還累不累?”靈妃俯下身,柔聲問她。

長安點頭:“好生奇怪,女兒覺得兩隻小腿痠酸的,彷彿走了許多路一樣。該不會是去了一趟衛府,就這樣將自己累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