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回去——————————!”

平宗義猛地坐起身,一身冷汗。

夢裡,那雙幽深、黑暗猶如深淵的眼睛,好似還在眼前。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夢了,但彷彿剛才那句歇斯底里的怒吼,就在他的耳邊。

一名老者匆匆走進房間,微躬著身,滿臉擔憂。

“陛下,您許久沒做噩夢了。”

“是啊……是許久沒做了。”

“是否需要讓翟方準備些安神的藥物。”

平宗義擺了擺手,“那就不必了,瑤兒那邊的情況如何?”

“已經兩批人下去了,都沒有回應。”

“你找人盯住她,別讓她亂跑。”

老者有些面露難色,但最後還是頷首應允,“好的陛下。”

平宗義下榻走了兩步,又突然想起一事,“對了,陸家那小子什麼時候到。”

老者露出了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估計短時間內到不了。”

“哦?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他昨天在兔城夜市買了……”

老者湊到了平宗義的耳邊,低聲輕語了一番,平宗義聽得開懷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有趣,真是個有趣的後浪啊,哈哈哈哈哈。”

……

兔子山山腳,某草叢。

這片草叢已經不是剛才那片了,由於不貴和小跟班弄得動靜太大,陸不兌不得不揹著昏迷的小跟班迅速轉移。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一堆冒險者陸陸續續趕去,與陸不兌擦肩而過。

直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放下小跟班,陸不兌仍對她的那聲怒吼心有餘悸。

是的,他肯定那是一句怒吼。

無論是聲音還是那雙瞪大的眸子裡,都傳出了某種顯而易見的滔天之怒。

那個瞬間,他彷彿在小跟班的身上看到了一個不屬於她的影子,一個極為強大又充滿了威壓的影子。

難道這也是小跟班鸚鵡學舌的成果嗎,她的這句話,難道會是來自於某個飼主嗎……

本以為小跟班只是個被賣馬人打傻了的小可憐,如今看來並不是。

這個小跟班好麻煩……

好想丟掉……

嫌棄。

陸不兌心裡這麼想著,手上卻用巾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小跟班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