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兌總在想,為什麼這麼多人害怕他。

小池怕他,藏德柱怕他,剛才的那個什麼趙夫人也怕他,直到看到老賈走進房間,他才意識到,因為……

要毀掉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

如今的老賈早已沒了初見時的精氣神,整個人蔫蔫的,雙眼空洞無神,幾日不見,卻感覺已經蒼老了數十歲。

“只是讓他多幹了點粗活。”閻野雙手一攤,他可是很有誠信的人,愣是沒讓這老賈過上一天太平的奴隸日子。

老賈看到房間裡除了閻野,還有多出來的一男一女,眼神微動。

這兩人他認得。

女娃是他賣出去的最後一匹馬,男的是買家,正是這次最後的交易之後,他才會受到襲擊並莫名其妙成為了仙兔兔的奴隸。

然後陸不兌一開口,他就知道,這就是那晚襲擊他的人,這個聲音他終身難忘。

“老賈,還記得我嗎?”

“回大人,記得,那天晚上,您和藏城主一起來我這,買走了那位姑娘。”

老賈說話時一直低著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怨恨。

“抬頭,看著我。”陸不兌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我是問你,還記得用板磚砸你腦袋的我嗎?”

老賈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但陸不兌仍從他的眼角看到了來不及隱藏的憤怒和怨恨。

“回大人。”老賈頓了頓,面露痛苦,“記得。”

這就是陸不兌要讓閻野在場的原因了,由於奴隸契約的限制,閻野在,老賈就說不得謊。

但為了保險起見,陸不兌又測試了一個問題。

“老賈,經你手,賣掉過多少人?”

“不、不知……”

老賈看了閻野一眼,五官因為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都扭到了一起,最後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整個人蜷成了一團。

不貴還覺得好玩,從陸不兌的懷裡探出腦袋看了半晌,隨後甚至還輕輕一躍落到了老賈邊上,把自己也蜷成一團。

蜷成了一個毛絨絨的小毛球。

看到這隻貓,老賈的表情更痛苦了,那一晚上的記憶,最深刻的部分,正是這隻貓帶給他的。

“老賈,經你手,賣掉過多少人?”陸不兌再次重複了一遍問題。

“三、三百五十一個。”

比陸不兌想象中還要多。

他和閻野交換了一個眼神,蹲在了老賈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