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祿的內心,幾乎已經確定,藏德柱這次帶來的這個年輕人,九成九是個鑑定師。

雖然他已經極力隱藏了,穿著普通,還叫舅舅叫得這麼自然,說的話裡更是帶著兩個“應該”,聽起來彷彿有些不置可否。

但是,他還是露餡了。

普通的尋常人,怎麼可能會準確地說出這是一盞青銅觚。

觚,圈足,敞口,長身。他在這裡把這個青銅觚給很多人看過,他們有說瓶的,有說壺的,有說盞的,甚至還有說這是個桶的。

但這是第一次有人,上來就精準地說出,這個器形,為觚。

光是這小小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年輕人是個圈內人士,有道行。

可惜,還是太嫩了。

看青銅器,竟然只看新舊不看紋路。看陶俑只看形態和年代,卻不關注製作的名家,著實有一些青澀了。

“這個古印章什麼價。”藏德柱真以為這印章是個好東西呢,都準備買了。

陳祿卻接回印章放回了櫃子裡道,“藏大人,這印章可不算我們這最好的物件,只能圖個把玩的樂呵,走,我帶您去看真正的好東西。”

既然藏德柱帶了鑑定師來,那不如就宰一刀狠的,樓上有幾個貨,在他眼中都幾乎能以假亂真,這小鑑定師絕對看不出來。

而且藏德柱看起來十分信任他,一定會願意出點大錢的。

陳祿帶著三人一路來到了六樓,並在六樓廳口攔下了小跟班.

“抱歉,您這個糖人不能帶進去。”

畢竟是存放了許多“寶物”的地方,若是糖人化了弄得到處都是,打理起來會十分麻煩。

陸不兌對此表示理解。

“禮,去樓下隨便逛逛,不要出這個塔。”

“嗯。”

小跟班握著個糖人,轉身就下樓了。

由於整幢建築是塔狀,六層的整體面積要小於三層,但看起來,卻更寬敞。

因為六層摒棄了許多無用的櫃檯擺設,僅僅在廳正中,擺放了個小臺子,連可以暫時休憩的座椅都沒。

六面牆上密封無窗,牆上密密麻麻排列著一個個正方形的黑色抽屜,每個抽屜的長寬都在九寸左右。

“我還是第一次來六層。”藏德柱有些興奮,陸不兌倒是有些意外,但轉眼一想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看來今天,他們想宰一刀狠的。

只見陳祿徑直走到了其中一面牆,開啟三層的一個抽屜,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捧出了一串鏈子。

鏈子很長,應該是一條項鍊,上面掛著五顆大小不一的獸牙,粗看這獸牙的材質,與剛才三層所看的那個古印章,異曲同工。

如果以正常的脖掛來測量,從脖後根處到最下面的牙尖,大約有三十多寸,可以見得該項鍊的原主人應該十分的高大。

而這三十多寸裡,那根最長的獸牙,大概佔了十寸。

如果以陸不兌為參照物,這根項鍊大概可以垂到腰,甚至更下去一些……

“藏大人,樓下那只是塊用瑪蒙象牙骨做的印章,而這個,可是瑪蒙一族世代傳承的象牙骨墜。”

《大陸珍寶通鑑》上,有對瑪蒙族之鏈的粗略記載,這是瑪蒙一族用來傳承族長之位的信物,然而瑪蒙一族在後魔法時代銷聲匿跡後,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