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謝勇,陸不兌和閻野就打道回府了,畢竟他們不是來找七彩晶兔的。

他們先回到了兔子墳場,與小池匯合。

結果剛回去,就發現酒樓裡亂作了一團,細問之下才得知,今天店裡來了個相當無理的客人。

一句話不說,坐下來就吃,吃得還是別人桌的。

莫名其妙被蹭吃的客人肯定不高興啊,然後就罵,罵了對方也不理,還繼續吃,所以那客人就直接動手了。

然後就被秒殺了。

據說是單手穿胸,直接給掏了心窩子。

陸不兌聽著這些描述,怎麼聽怎麼耳熟,若不是小跟班一直牢牢地抓著他腰帶上的繩子沒松過,他真的懷疑那個無理的客人就是小跟班本班。

之後,那個人的行為由於引起了公憤就被群起而攻之了,在這個過程中,參與的冒險者基本沒有撈到任何便宜,甚至又被掏了兩個心窩子。

然後就沒人再敢上了,而那人則是不管不顧地繼續吃,直到淡淡定定地吃完,這才自行離開。

聽起來就像是個狠人,不僅狠,還特別厲害。

……

當時的陸不兌並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只是在發生了很多事之後再往回看時,才發現原來那一系列的糟糕事情,在此時就已經開始有預兆了。

……

閻野在兔子山腳找了兩塊風水寶地,將果兒和謝勇分別下葬。

小跟班和不貴陪著小池,在果兒的墳前絮絮叨叨,陸不兌和閻野兩人則是在謝勇的墓碑前,談起了閻野的這十三年。

“因為閻野這個名字對我來說並不重要,而謝勇的一切得來不易,我不想讓他有一天回來了,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

“你就沒想過他回不來。”

“想過啊,每天都會想,可是隻要一天沒找到他的屍體,他就不會回不來。但是要是哪天他真的回來了,結果發現他最好的兄弟我竟然以為他死了,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打你一頓?”

“不,他肯定會逼我穿他自己做的那些,娘們唧唧的綢緞袍子,然後還要請他吃十年的火鍋。”說這些時,閻野似乎已經想到了那個畫面,竟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我覺得你對綢緞袍子好像有什麼誤解。”穿著謝勇親制的八寶蠶絲衣,陸不兌極力地否定閻野這種貼標籤的行為。

“哈哈,我們倆的老家在一個小山村裡,很窮很破。那時我以為會在小山村裡過一輩子,但那麼多孩子裡只有謝勇,一直說自己一定會走出來。他那時候就開始拾掇那些布料,做一些花花綠綠的衣服,你猜他的第一桶金是啥,是給村長老婆做的肚兜子,哈哈哈哈。”

想起這些過去的趣事,閻野止不住地笑。

“陸少爺,我們這種人和您這種出身的人不太一樣,我們光是要走出那座山,就要耗費半輩子的心力,而謝勇他不僅做到了,還成為了一名成功的魔法商人,他僅靠那一手做衣服的本事。就讓我們整個小山村都富起來了。”

“他很了不起。”

“但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陪他一起上去,或者沒有找到那個奇怪的魔獸的蹤跡……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魔獸,不應該讓他上去的。”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啊!大兄弟!就你現在這心態,難道還準備用謝勇的名字一輩子嗎!”

“未嘗不……”

“未嘗不可你個頭啊,說白了,如今謝勇兩個字最多也就是活在《大陸珍寶通鑑》和兔城的戶籍登記上而已,你並不是延續了他的名字,只是讓閻野這兩個字跟他一起陪葬去了,現在兔城沒有謝勇沒有閻野,就只有一個仙兔兔罷了。”

陸不兌有點氣仙兔兔這種什麼屎盆子都往自己腦袋上扣的性格,說起話來就有些咄咄逼人。

“你不覺得你預設別人叫你仙兔兔,就是本能地在逃避謝勇這個名字嗎,這種虛偽地‘不死’,你有問過這坑裡躺著的那人同不同意嗎?”

“我……”

閻野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因為陸不兌說得沒錯,他的自責讓他想要帶著謝勇的名字活下去,可這十三年來,他又一直在逃避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