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宴殊沉默了下來,他們受人所託,可是那鬼魅來如自如,他們卻束手無策,多麼諷刺。“其實貧道也有所懷疑,鬼祟之物最懼符咒法器之物,即便是可她今夜前來刺殺姑娘,全然不顧門外符咒,恐怕是有所依仗。敢問姑娘今夜與她交手之時,可有所發現?”

餘璃皺著眉頭努力回想了很久,畢竟她當時被心魔所控,喪失了自我意識,“她原先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後來她被我‘我’壓制的動都動不了,她身邊好像出現了一股黑氣,而且那黑氣還有點古怪。”

柳宴殊:“哪裡古怪?”

“一靠近就感覺特別熱,特別燙人,就好像是被人架著烤一樣。”

如果當時她不是被心魔所控功力大增的話,餘璃覺得那個女鬼都不用大費周章的弄死她,只要站的離她稍微近一點,她準能變成一條烤魚。

柳宴殊的手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胸膛,方才柴房外産生了強烈的法術震動,他也不是沒有感覺到這種灼熱之感,只是當時冰寒之氣太重,相較之下那一點點呀的灼熱之感真是微乎其微了。

而且按理來說,鬼屬陰,身上怎麼會帶有灼熱之感?

“恐怕她是有所依仗,才能肆無忌憚出入方府。”

餘璃:“可她為什麼要殺我?就算是想要殺......魚滅口也太晚了點?她那天晚上的時候完全可以出手的,幹嘛非要等到今天?那個方老頭請了你們兩個,呃......”

餘璃硬生生的將‘神經病老道士’吞了回去,“兩個道士來,有你們在對她來說還多了幾分危險,她幹嘛要冒著風險來殺我?”

“妖雖然是異類,但是也是集天地之靈氣幻化而成。你們與鬼魂不同,你們修煉成人之後可以幻化人形,自由自在的行走在陽光之下。若是勤加修煉也可修煉成仙,若是有機會吸取你的法力,對他們而言是大有益處之事。你如今身受重傷,她若是想要趁機殺你,也並非難以理解。”

餘璃還真沒想到自己對那些鬼魂來說有這麼大的好處。

餘璃有些氣憤:“你們抓妖怪一抓一個準兒,抓鬼就不行了?”

柳宴殊:“姑娘有所不知,若是尋常鬼魅,尋其陰氣所在便能抓獲,只是這方府上下鬼氣全無,全然不似有有鬼作祟之態。依貧道拙見,恐怕是附了活人的身掩蓋了自身陰氣。”

陽間陽氣極盛,鬼魅想要留在陽間極其不易,他們不能在白天出門,不能行走在陽光之下。而且鬼差在檢查生死簿的時候一旦發現有死者的魂魄沒有入地府,他們也會再次來陽間強行勾魄。

所謂陰陽相隔,便是如此。

因此,若是普通鬼魂,早已被鬼差勾走了魂魄。

可是鬼差前來勾魂,大多都是沖著陰氣而來,但是如果身上有人間的陽氣遮掩,他們就無法分辨。更有甚者,若是附身於活人,她們甚至可以行走在陽光之下。從表面上來看,基本於活人無異。

“那怎麼辦?難道只能等著她主動送上門來?”按照他這個說法,不就只能等著那個女鬼自己露出馬腳了嗎?

柳宴殊:“就是要等她自己送上門來。”

“你......”餘璃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他,“你有辦法了?”

“先時並沒有辦法,只是方才突然有了。”

餘璃立馬道,“我幫你!”

她向來不是什麼好妖,性格也記仇得很,那女鬼想要殺她甚至傷了她,這個仇不報,她怎麼能甘心。

柳宴殊看了看她的尾巴,“姑娘在此好好養傷便是對貧道最大的幫助了。”

“我......我養兩天就能好的,我每天按時吃藥,好好養傷,再說了你不是說你這個陣法裡面有利於養傷嗎?”餘璃急了,“而且她身上燙的和什麼似的,你別忘了,我修煉的是水系法術,說不定真的能幫上什麼忙呢!你可別瞧不起人!”

“柳宴殊,你看,我就說我幫得上忙吧!”餘璃牽著白布,昂著頭興高采烈的說。

沖虛真人捂著胸口,被氣得胸悶,心中又是生氣又是羞愧,柳宴殊對著沖虛真人彎了彎腰,“晚輩並不是故意欺瞞,只是為了將這惡鬼引出來,還請真人見諒。”

見諒,我見你媽的諒!

沖虛真人抖著食指指著餘璃和柳宴殊,氣得想罵人,可思及柳宴殊剛剛還救了他,他總不能如此翻臉無情,這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反而憋的更難受了,沖虛真人捂著胸口緩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方念之被壓在兩個小廝身下,他趁著小廝還未清醒,連忙跑到餘璃身邊,他抓著餘璃的手腕,“璃兒,你怎麼樣了?傷口還疼不疼?啊?是不是還有哪裡傷到了?”

“念之!”餘璃踮起腳尖對著方念之轉了個圈,“我沒事了,你看,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沖虛真人雖然被氣的夠嗆,但是還是顧念著餘璃是妖,於是站在離餘璃最近的地方,防止她趁機逃跑。大概是因為沖虛真人先前的行為給餘璃留下了心理陰影,他走到哪裡餘璃就躲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