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車上,艾諾·提亞馬特和諾兒菈·伯德就像是兩尊人形石像一樣漠然,彷彿中間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把他們隔開了,兩個人完全沒有任何交流。

諾兒菈·伯德不說話是因為天生面癱,此刻的她對於身邊的所謂“白王”沒有任何好感,甚至艾諾還能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善的敵意。

如果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諾兒菈·伯德就會顯得很無趣,因為他基本不會主動開口說話。

艾諾·提亞馬特不說話則是因為,她看著車窗外的東京夜色看得有些入神了。

這是她鮮少出門,甚至是鮮少看到人類世界的美好。

活了這麼久,錯過了太多的美好事物,

艾諾·提亞馬特在上來結束之後,就一直守在周圍沒有亂跑,緊接著就是諾兒菈·伯德安排的人把她送到東京。

也就是現在,艾諾·提亞馬特才有機會仔細看一下這個時代的人類城市。

人類的變化很大。

即使她深入人類世界幾百年,但她從未正眼瞧過一眼,畢竟在偉大的白王眼裡,這一切……都不堪一擊和不值一提。

“你在想什麼?”

許久不言語的諾兒菈·伯德出聲打破了車子裡的寧靜。

艾諾·提亞馬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平淡,但不知為何諾兒菈·伯德始終覺得母龍的這股眼神裡充斥著挑釁,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靜靜看著,假作看著有些陰鬱霾霾的車窗外的景象。

母龍淡淡道:“你們有考慮過這次人類如果戰敗了,結局會是怎麼樣?這一點你們有考慮過嗎?”

諾兒菈·伯德不知道母龍此刻會說出這話,一時間呆愣住,旋即反應過來時已經過去足足一分鐘。

艾諾·提亞馬特竟然笑了笑,出乎了諾兒菈·伯德的意料。

母龍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疑惑,淡笑道:“我生活在這裡這麼久,雖然性子已經是龍族那性子,但許多的習性早已和你們人類一般無二,我對你笑的原因很簡單,我已經漸漸和群,人類的習性早在幾百年前我就已經融入,只不過我只是不屑於去表現罷了……這些讓我改變的原因的,其實很簡單……”

沒等母龍說出口,諾兒菈·伯德卻是率先替她回答道:“是因為……緋村龍一對嗎?”

“沒錯……”母龍毫不猶豫地回答。

諾兒菈·伯德驚訝,“你倒是回答的很迅速。”

母龍笑笑:“我是龍,本性裡龍族都是外放天真開朗,可不像你們人類這般畏縮……我和你說這些的原因很簡單卻也很複雜……”

諾兒菈·伯德皺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這幅身軀感受到了神明的指引,或者簡單來說,神明還是黑王那個老東西即將降臨,我作為白王,自然要衝鋒在那個戰場上,如果說在這場戰役裡誰死亡的可能性最大,那就是……我,這一點毋庸置疑。”

諾兒菈·伯德沉默,確實……這一點絲毫不用質疑。這一次的毀滅戰爭的對立面,便是白王和黑王、神明的戰役。

中國有句古話,擒賊先擒王。

他們所攻擊的最重要物件自然就是白王,艾諾·提亞馬特,自然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知道本王對你說這些是為什麼嗎?”

此刻,諾兒菈·伯德突然感覺到了母龍頓時轉變了性格,甚至語氣開始漸漸冰冷起來。

“本王是偉大的白王,雖然我一直在不想承認自己是由那個老東西創造出的我,但是無可奈何的是,本王的誕生確實因為他,而我的誕生便是意味著戰爭,我的一聲只能存活在戰爭中,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是,你這麼多年似乎一直躲避著戰爭,不是嗎?”諾兒菈·伯德反駁道,此刻她的身份似乎是以對等的方式進行。

“躲避只是一時,雖然如果真的算上時間的話,我在這裡躲避了整整幾百年的時間,其實說實話……我作為白王,沒必要為了你們人類出面,你知道原因的,我是為了什麼的對嘛?”

“緋村龍一……”

此時的諾兒菈·伯德似乎神色開始漸漸黯淡,陌落的情緒在心頭開始蔓延,“令我最難以想象的是高高在上的白王大人,龍族唯二的君王會喜歡上一個人類。”

“喜……歡……”艾諾沉默了,“我不懂你們人類世界的感情,在龍族的世界裡,只有強大的雄性龍種才足夠資格令雌性龍種崇拜,但那隻存在於崇拜。”

高樓、霓虹燈、公路上連綿不絕的車流……

寧靜的生活場景一幕又一幕地繼續播放,但是……誰有能想象得到在未來的兩個月後,末日戰爭即將到來!

“時間快了啊!……”

艾諾·提亞馬特對著車窗外的景象愣神,眼瞳滿是東京夜色的倒影,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新鮮的事物。

這個時代的人類,似乎掌握了一些奇怪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