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川眉頭一皺,豁然轉身:

“怎麼,怯戰?怕死了!”

“末將跟了將軍這麼多年,何時怕死過!”

漢子低著頭說道:

“末將只是覺得,覺得為了琅州衛把兄弟們拼光了,不值。

咱們已經在這支撐了五天,攻不下鐘鳴山的責任怎麼也不該由我們來背吧?

憑什麼把咱們扔在這等死?”

這傢伙感覺十分委屈,蔫頭耷腦,其實從他胳膊上綁著的紗布就知道,此人一定不怕死。

“啪!”

話音剛落,蕭川就一巴掌甩在了這位心腹的臉上:

“你放什麼狗屁!什麼琅州衛雍州衛的,老夫告訴你,咱們都是大涼邊軍,不分彼此!

這一仗又不是替琅州衛打的,是為了保護咱們身後千千萬萬的老百姓!

你要是怕死,就卸掉鎧甲、留下兵器,給老夫滾蛋!”

老人憤怒的罵聲讓偏將羞紅了臉,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抱了抱拳就重新衝了出去。

“呼~”

蕭川長出一口氣,冷聲喝道:

“來人!”

“在!”

“集中所有親兵,隨老夫上陣殺敵!”

……

夜幕緩緩降臨,涼軍營地中有一支五百人的步卒方陣悄然匯聚。

楚九殤站在軍陣最前方,緩緩掃過每一名兄弟的臉龐。

這兒的人是從他麾下三千步卒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都是戰力最強的那一批。

楚九殤高聲喝道:

“兄弟們,鐘鳴山的戰況你們也看到了,咱們都有同袍倒在了攻山的路上。

現在,拿下山頭的任務落在了咱們頭上,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一戰九死一生,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天意!

本將軍帶兵,決不強求!

若是誰想退出,現在就站出來,我絕對不會怪罪!”

五百人鴉雀無聲,無一人動彈。

校場邊緣,顧思年與楚仲騫安靜地站在角落中,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顧思年身邊還多了一個人,墨家墨燭,這次是顧思年特地把他從函荊關帶出來的。

“家中獨子者出列!”

“家有妻兒以待贍養者出列!”

“家中雙親年邁者出列!”

楚九殤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五百漢子始終無人挪動腳步。

楚九殤皺了皺眉頭,指著前排一名漢子破口大罵:

“王貴!你踏馬怎麼不是獨子?給老子滾出來!”

那名年輕的漢子沒動,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