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只有何先儒與顧思年二人,這自然是何大人的意思,他有些私底下的話要與顧思年聊聊。

“我的顧老弟啊~”

端坐在主位的何先儒當先埋怨起來:

“你是出了氣,這兩天可把我累得夠嗆,為了壓住兵圍苗字營這件事我差點跑斷腿。

各營的參將、副將我是一個個的去打招呼,總兵那兒我也來回跑,唉~

你啊你,差點就把天捅破了。”

到現在何先儒還心有餘悸,因為他畢竟是個文官,凡事都想著在朝廷律令的規則下來,哪有武將這麼大的膽子。

當時他剛好在遊峰那兒議事,一聽到顧思年圍了苗字營,差點驚掉下巴。

顧思年可是他一手拉扯起來的,真不想看到顧思年被一刀砍了腦袋。

“大人為我操心操力,我一定銘記於心。”

顧思年抱了抱拳:

“要不是苗仁楓做得太過,我也不會做出出格之舉。

私底下的恩怨怎麼能放在戰場上?華字營那麼多將士的命都被他害死了!

王將軍為我而死,我心中有愧啊!”

“聽你這話心中還是有怨氣啊。”

何先儒直了直身子:

“實話跟你說了,我今天是代表遊總兵來的,就想勸勸你,此事就此揭過。”

“大人是指哪件事?是我顧思年兵圍苗字營,還是指苗仁楓沙場抗命一事?”

“兩件事都算了,一筆勾銷!”

何先儒壓低著聲音道:

“這兩件事都是頂天的大罪,捅到兵部你和苗仁楓就得一人挨一刀,何必呢?

聽哥哥一句勸,魚死網破不如見好就收。”

何先儒一口一個老哥老弟的,儼然將顧思年當成了心腹。

不等顧思年回話,何先儒又意有所指的說道:

“兵部有一位大員,正在趕往邊境的路上,據說要來崇北關前線督戰。

你說說要是這位大員到了前線,第一道訊息就是兩營火拼,這不得把人氣瘋了?

這種時候要是還給遊總兵添亂,說不過去了~”

顧思年聽到這裡才幡然醒悟,怪不得遊峰將城裡的風聲壓得嚴嚴實實,感情有重要人物過來。

看來被第五南山猜中了,遊峰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他還是悶著頭不說話,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何先儒安撫道:

“這次你們雖然大勝,但我知道鳳字營、望北營的兩營將士們受了委屈,你們浴血奮戰遊總兵也看在眼裡。

如今華字營主將副將盡數戰死,幾乎全軍覆沒,這一營的編制總不能荒廢了吧?

遊總兵發話了,要新立一營,由這次大戰立下赫赫戰功的蒙厲當參將,新營的營名都由你來定!

濟蘭河谷一戰繳獲的上千匹戰馬全都歸你分配,總兵府額外再從馬場調撥三百匹戰馬給你,這些戰馬夠搭起一整營的架子了!”

顧思年的目光陡然一亮,原來第五南山的補償是在指這個!

何先儒戳了戳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