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

顧思年招了招手:

“把咱們帶的乾糧勻出來一些給他們,別餓壞了!”

“諾!”

很快一框框饢餅就被分到了鄉勇手中,一個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就差沒一口生吞。

領頭的一名男子咬著餅,小心翼翼的鞠了個躬:

“謝,謝將軍。”

鄉勇民夫在軍營裡屬於身份最低賤的一種,所以他們對顧思年的到來極為畏懼。

說來奇怪,此人好像天生臉紅,這個面板都是赤色。

褚北瞻陡然頓住了腳步,問道:

“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赤臉男子愣了一下,又鞠了一躬:

“謝,謝將軍賜餅!”

顧思年的眉頭皺了起來,褚北瞻這人真是不要臉,還讓人家說兩遍謝謝。

哪知褚北瞻渾然不顧他異樣的目光,疾步上前:

“這口音,你們是北荒人?”

赤臉男子愕然:

“將軍聽得出北荒口音?”

“嗯,我去過涼州。”

褚北瞻也換成了同樣的方言,掃視了一圈問道:

“你們這些人,全都是北荒來的?”

“嗯!”

男子默默低頭道:

“在老家活不下去了,逃難出來的,沒啥本事只能在軍營裡混口飯吃。”

顧思年無比震驚,這些人竟然來自褚北瞻嘴裡的北荒。

迢迢數百里啊,到底是多麼慘的日子才會逼著人背井離鄉。

同時顧思年也驚訝於他們戰鬥力,在營兵眼裡鄉勇就是炮灰替死鬼,可這群人愣是活生生給自己拼出了一條活路。

“你們有多少人?崇北關還有同鄉嗎?”

“沒了,基本上都在這了。

本來有四五百人,這一仗打下來只剩半數。”

“你們這麼能打,怎麼沒人收你們當營兵?”

褚北瞻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著,面色和善,就像他鄉遇故知。

“我們是異鄉人,沒人願意收。”

“大哥,收了他們吧。”

褚北瞻看向顧思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