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話的是一名神色緊張的年輕人,姓陳名凌,就是那日在鳳川縣徵兵時母親雙目失明的那位。

顧思年特地把他編入了親軍護衛隊,跟著小六子。像他這樣的新兵今天全跟著上了戰場,雖然已經經過一段時間的操練,但沙場磨礪是最不可或缺的一步。

陳凌的目光很是凝重,與那些手持長矛、肆意殺敵的老兵不同,他一直死死的抓住槍桿,動作很僵硬。

“呵呵,怕嗎?”

顧思年笑了笑,新兵第一次上戰場都是這個德行。

“不,不怕!”

陳凌壯著膽子喝道:

“決不能給鳳字營丟人!”

“哈哈哈,說得好!”

顧思年提槍策馬,怒吼道:

“將士們,跟著我,衝!”

“殺啊!”

顧思年一馬當先,數十號親兵衝鋒在後,騎隊猶如一支離弦的利箭,夾雜著無比威勢。

“喝!”

顧思年狠狠的一扯韁繩,手中長矛筆直遞出。

“砰!”

“噗嗤~”

長矛先發制人,一槍洞穿了燕軍士卒的胸口,隨即屍體被馬蹄撞飛出老遠。

百十號匆忙結陣的燕軍罷了,如何能擋住縱馬衝鋒的騎卒?僅僅一個衝陣就將他們的陣型攪成了稀巴爛。

小六子瞄了一眼身側的陳凌,血肉橫飛的場景讓這位年輕新兵有些畏懼,當即喝道:

“不要慌,記住我教的,出槍要狠,要猛!”

現在的小六子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瘦巴巴的金手指了,而是攢了四顆人頭軍功的悍卒。

“好!”

陳凌咬著牙,重重點了點頭:

“燕賊,死吧!”

“喝!”

陳凌用盡全身力氣遞出了一槍。

“砰!”

“噗嗤~”

槍尖急速向前,雖然有些歪,但還是捅進了燕人的胸膛,一股鮮血當著陳凌的面濺了出來。

“呼,呼~”

陳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怔怔的看著鮮血淋漓的槍尖,心中的恐懼感好像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的暢快。

馬蹄的雄渾、兵器磕碰的清脆都讓陳凌漸漸習慣戰場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