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這麼皮, 大臣們都知道嗎?

月枕石不必問旁人, 估計包拯就能給她說上三天三夜趙禎有多皮。面對如此皇帝,她還能怎麼辦, 只有應一聲保密今夜同賞相撲之事。

君臣之間的玩笑歸玩笑,欣賞相撲比賽歸欣賞, 還是不能錯漏那個紋有鯉魚刺青的男人。

大概打了五六場之後,一個身形相對消瘦的年輕男人上臺了。

“現在上場的兩位分別是金拳社的鼉與佑來社的猛。”司儀在臺上高聲報出了兩位選手的代號。

只見, 左側的那位鼉左肩上正有一隻巴掌大小的紋身,別看鼉身材相對消瘦,那是相對體格往橫向發展的相撲選手而言。

月枕石仔細打量著臺上代號為鱷魚的男子,此人身軀凜凜而相貌普通, 登臺之後他的雙眉緊蹙而背部肌肉緊繃。“趙六兄,我看這位鼉並非相撲老手, 你看他的神態並不習慣在人前不著寸縷。”

汴京城裡相撲是一種熱門運動,參與其中的選手體格都是較胖, 他們往人群中一站,立即便與一般的習武人士區分出來。

“看來訊息沒錯,這鼉是金拳社招攬的新人, 當做秘密武器來參賽的。”

趙禎說罷看到臺上的鼉與猛已經角力在一起。鼉的技巧略顯生疏,不過他面對體型寬上一倍有餘的猛卻毫不遜色,穩穩站立於原處。

兩者過了幾招之後, 只見鼉的左腳虛晃一招買了一個破綻, 這一下就引得猛上鈎攻了過去, 而鼉毫不遲疑地一招過肩摔, 直接將那位猛甩了出去。

“好!”“好!”“小格子神力啊!”

臺下頓時響起喝彩聲,金拳社的方當家更是笑著站了起來,聽到司儀宣佈鼉拿到了進入明天的八強決賽資格。

今夜的相撲比賽設有押注,盡管法令規定不得大賭傷財,這樣的賽事個人押注都有上限額度,即便如此,場內場外觀眾都押上一兩貫錢,著實也不是一筆小數字。因此對於每個參賽社團來說,是輸是贏都與一大筆真金白銀掛鈎。

故而,第一夜的相撲賽事散場後,金拳社的方當家在賽場後門小巷見到月枕石抱劍等在燈籠之側,他原本高興的表情變得多多少少都有些勉強。

這年頭江湖人投效公門不常見也不少見,但是僅用三天就讓人膽怵的女護衛,開封城還是剛出第一位。

“月大人,不知你尋史傑有何要事?金拳社做的都是正經生意,童叟無欺,絕不欺負人,也不參與任何惡性活動。這一點,我方某絕對能拍胸脯保證。”

“方當家的本事,我是不懷疑的。”

月枕石不是在挖苦方當家,他敢收留並啟用代號為鼉的史傑,以一個相撲生手來參與相撲決賽,這份魄力值得一嘆。“我不過是來請史傑隨意聊聊,畢竟相撲一行難得出現如此新人,難免引人好奇。”

方當家半點也不信月枕石的話,但也沒辦法把史傑這麼個活人藏起來,只好讓兩人走在前面隨意聊聊。他只能暗戳戳地在心裡腹誹,難不成開封府的這位是看中史傑的青春健壯肉體了?可不該啊,兩人站在一起顏值一點都不搭。

月枕石回頭掃視了方當家一眼,沒有去管此人腦補出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節,她轉而對身邊低頭看路的史傑說到,“我來找你只是好奇一件事,敢問你左肩的紋身是何處紋的?一對錦鯉栩栩如生,與你鼉的代稱倒都是水裡的動物。”

史傑聽聞紋身兩字,他的表情立即就沉了下來,當下語氣急切又陰鬱地問,“你知道這紋身?!”

“你一個相撲的門外漢,隻身前往汴京投入金拳社,還大張旗鼓地參與相撲決賽。難道不是想讓人認出這一刺青嗎?”

月枕石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著史傑,之前趙禎得到的訊息不多,僅是聽聞有著錦鯉刺青的人與地下世界勢力有關。不過,目前她觀史傑此人的情況,他恐怕是為探查什麼而來到汴京。

史傑被月枕石的問題弄得一噎,雙腿止步不前,猶豫不決地不知要不要說話。

月枕石並沒有繼續等史傑的回話,她已經先一步離去,只留下一句想明白了就去開封府尋她。

終於,七月初八來了。這意味著汴梁城年中盛大節日過去,開封府的加班加點得以告一段落。

包拯召集府衙一眾開了一個總結會,談了談今年七夕節假日之間,開封府各部門的工作是否進展順利,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有什麼地方值得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