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施主, 惠仁師叔有請。”小和尚的到來打斷了月枕石與紅圍脖的對話,小和尚忍住想要擼一把貓毛的沖動繼續到,“師叔說前幾日月施主帶來的三隻花貓傷情都基本穩定了。”

月枕石抱起紅圍脖對小和尚道謝, “謝謝小師傅, 我現在就去找惠仁大師。麻煩和昨天一樣,請你給小紅準備一份貓食。”

“好,請施主放心,今天小僧也會去買同一家店的小魚幹。”

小和尚期待著等會紅圍脖吃飽的那一刻,那個時候它會允許人稍稍摸一把。

紅圍脖不曾理會身後小和尚期盼的眼神,它跳到了月枕石肩頭, 似乎在催促她走得快一些去看三隻花貓是否安好。

三日前,月枕石帶著紅圍脖來到開封,一人一貓結緣於湘西,那時紅圍脖差點被一個小鬍子蠱師剝皮。

普通人覺得貓通靈有靈氣,即便不喜也不會去殺貓,但對於蠱師則不同。新手蠱師殺貓,以貓肉解除煉蠱時的反噬之毒, 更可怕是法力高深的蠱師殺貓, 用來煉制可怕的貓鬼蠱。

越是年長的貓, 被殺後就能練成力量越可怖的貓鬼。一旦煉成貓鬼蠱,它纏上了蠱師意圖加害之人, 對方在無形鬼蠱的侵害下會感到身體和心髒都會像針刺般疼痛, 不久就吐血而亡。

史書上記載此中可怖的貓蠱盛行於隋朝, ‘《隋書·後妃傳》:後異母弟陀 , 以貓鬼巫蠱,咒詛於後,坐當死。’

當年,獨孤陀唆使丫鬟使用貓蠱對付獨孤皇後一事震驚朝野,隋煬帝下令將蓄貓鬼、蠱惑、魘媚等野道之家流放至邊疆。當年所說的邊疆,責成了幾百年後的湘西等地。

月枕石沒有見過成形的貓鬼蠱,而她在誅殺邪士時遇上了一夥蠱師,那幾日不知從哪搞來的殘卷正在實驗煉制貓鬼,繼而盯上了甚有靈性的紅圍脖。

湘西境內的五位蠱師伏誅,但是紅圍脖張牙舞爪地表示還有一條漏網之魚,那人是小鬍子蠱師的弟弟,他本領較弱先一步離開說要往北去。

這就有了一人一貓追至開封,可是開封城裡人來人往又是帝都所在,氣息混雜地讓紅圍脖沒法準確定位。

入城後蠱師沒找到,卻遇上了不知從哪逃出的三隻花貓,都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汴京大相國寺,惠仁和尚特別擅長給動物治病。

月枕石一打聽到獸醫的訊息,便把三隻花貓送入了寺廟,現在看來盛名之下無虛士。三天的時間,花貓們的精氣神都恢複了過來,身上的傷假日時日便可痊癒。

“月施主,花貓們身上的傷不出十天就會好。只是貧僧不知它們是否還想回到主人身邊。”惠仁對動物的瞭解不淺,可以分辨出貓是否有過被人飼養的經歷。

“三隻花貓應該分別被不同的飼主所養,但它們身上的捆綁勒痕是為同一人所為。這人綁了貓去傷害其身軀,不知究竟意欲何為。先不談三隻花貓能否找到回家的路,而它們又願不願意回家,不把那個綁走貓的人找到,恐怕花貓們的安全有礙。”

汴京可不小,找一個隱藏在人群裡的傷貓者,猶如尋找那位不見所蹤的蠱師一樣困難。

月枕石已經給相國寺添了一筆香油,請惠仁暫且關照三隻花貓,至於後續問題大不了就上開封府報案解決,包大人應該不會據不受理。

只是一想到除了尚未謀面的包大人,開封府還有十年未見的展昭,月枕石竟是多了三分近鄉情怯。

展昭目送著年輕男子走入食鋪,總覺得適才那位看起來有些怯弱的男人透著一分古怪。為什麼紅圍脖會消失在煙囪白霧裡,而廚房根本沒有開火就是說白霧是來無影去無蹤。他帶著這些疑惑快速返回開封府,找出了那位男子的戶籍資料。

宋二保的長相與戶籍資料的記述相吻合,他眉尾處有一顆黃豆大小的胎記,讓他特別容易辨識。

‘城西寧康街,宋家食鋪,宋二保,現獨居’。

這份戶籍資料的更新時間是三個月前,宋二保原有一位兄長宋大保。

兩兄弟祖上就是汴京人,一直以開食鋪為生,十年前宋家老爹過世留下兄弟兩人,而今只餘宋二保一人。

展昭知道目前沒有直接證據,對於宋二保的疑心源於他的直覺。

“包大人,我想請衙門裡的捕快們配合我與趙虎,一起到寧康街一帶暗訪貓的生活情況,速度是越快越好。如果今日宋二保看到我已經被打草驚蛇,那麼不快點找到證據控制住他,說不定會引得對方潛逃。”

包拯擱下手裡毛筆,聽展昭將昨夜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沉吟著給了展昭批文。展昭要讓府衙的捕快暗訪無需批準,但他想要細查宋家食鋪,那需要府衙出具的搜查令。

“本府相信你的判斷,辦案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包拯心裡大概有了一個方向,貓的失蹤與食鋪扯上關系,恐怕會讓汴京的百姓惡心上一陣子。“雖然如此,本府不合時宜地說一句,這事寧願你判斷出錯。”

展昭點齊人手就往城西寧康街而去,到的還算早,趕上了宋家包子出爐。

不想讓宋二保過於警惕,在距離寧康街開外的兩三條街口,就請幾位半大孩子代為買來包子。

掰開一看,熱騰騰的肉包子還帶著汁,散發出誘人的肉香味。

‘幸好,是豬肉包子。’展昭嘗了一口,確定包子的用料沒有問題,這就讓捕快們也都嘗了嘗包子,無人感到不妥,但調查任務還是要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