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的茶館裡響起了麻將的聲音。

“二筒!”昏暗的燈光在頭頂搖晃,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女人出牌。

坐在她下家中年男人精瘦精瘦的,轉著眼珠子在牌桌上遛了一圈,慢悠悠地從面前抽出一張牌,笑嘻嘻地摁到桌上,“五條。”

輪到下家。

程繪秋雙手護著自己的牌,佝著身體,臉湊得近近的,皺眉沉思,大有把一手牌當成高數題來研究的架勢。

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出牌,男人忍不住催了催。

“小程,到你了,趕緊的。”

本就拿不定主意該出那張牌,被人一催,更是不耐煩。

“等等!等等!”程繪秋頭也不抬地揮揮手。

“在算什麼呢?磨蹭這麼久。”猴子佯裝關心地朝著程繪秋那邊探了探身。

“孫叔!不許看牌!”坐在他對面剛來一月的小姑娘義正言辭地揭發他。

聞言,程繪秋立馬把牌護得緊緊的,威脅道:“再看牌我就不打了。”

猴子悻悻地坐好,抬手指向對面的小姑娘點了點,甚是痛心道:“楚楚啊……出牌!出牌!”

“三萬。”考慮了半天,程繪秋推了張牌出來。

“么雞。”

又輪到胖女人。

傾身摸了張牌,一邊低頭理牌一邊說:“猴子,難怪你上輩子被人追債。一起打了這麼久的牌,就小秋那點心思還摸不透,你混得是個什麼名堂。一條。”

猴子不以為然。

“胖媽,一看你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有句話叫兵不厭詐知道不?我還就不信了,她回回湊清一色。五萬。”

程繪秋摸牌,一看,正好是自己要得上的牌,暗自一喜,放牌的時候忽而抬頭看了眼猴子,警告:“不許看牌。”

“誰看了?你聽楚楚瞎說!”

“誰瞎說了!”小姑娘一臉不服氣,挺直了腰桿反駁。

被嗆了聲,猴子語塞片刻,道:“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啊,真是……遲早要被騙。”語重心長。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胖媽斜視他一眼。

“我?我怎麼了?胖媽,你還別說,我要不是被人騙了,現在家産少說也好幾千萬,開的起碼也是許峭開的那車。”

“就你?”胖媽撇嘴笑笑,“許少爺那車?當司機啊?”

其餘兩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著猴子吃癟,年紀最小的劉楚銀暖心安慰,“孫叔,許哥哥那種車你不合適開。像你這種商務人士,開寶馬、賓士最合適了。”

猴子一拍大腿,“誒!說得對!還是楚楚最懂你孫叔!就許峭那車,誰稀罕吶。”

“這幾千萬的錢燒過來的車,那也不是誰都稀罕得起的。”胖媽接過話頭。

“胖媽,我今兒個是礙著你了還是惹著你了?”

“這話說的,雖然是打腫臉的胖子,但好歹也是胖子,我胖媽歡迎都還來不及呢。”繼續開玩笑。

猴子翻個白眼,“算了算了,不跟你們女人一般見識。”

胖媽見他快急眼了,收了話,轉而問程繪秋,“說起來。小秋,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說到這事,程繪秋有些沮喪。

“早跳樓了,前兩天我還在紅杉路那邊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