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出奇地平靜地過了兩天,蕭明南每天都給我打平安電話,但並沒有提及那天的事情,我想萬里或許顧及萬千的感受,沒有張揚這件事吧。

至於萬千的情況,我是很想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該去問誰,萬千的電話一直關機,萬里的電話我自然是不敢打的,羅維祥的電話我更是不能打,於是憋在心裡像個疙瘩似的難受。

蕭明南離開的第四天晚上,電話告訴我第二天就會回春城,可是第五天中午又告訴我說遇到點事情,要再過一陣才能回來。

我想著他的工作那麼多,一時離不開也是正常的,所以沒能多想。

可是向詩源和蔡建宇的表情怪怪的,我問,他們也沒說,直到我去了公司,開啟電腦,看到網路彈出的新聞,才驚慌起來。

網路新聞都在熱火朝天的報道一件事情,《天業集團拆遷作業隕兩條百姓『性』命》,我抖動著手點開影片連結,看到凌『亂』的拆遷現場,殘舊瓦礫上趴著痛哭流涕的老人孩子,面前是被砸的面目模糊的兩個人,轉換鏡頭後是救護車、警車、醫院,然後是記者們黑壓壓的圍著一個人要說法,而站在最中間那個人連連的鞠躬道歉,那人正是——蕭明南!

我懸在嗓子眼兒的心差點跳了出來!

出人命了!兩條!

聽著電腦中那警車一遍一遍的鳴響,我不受控制地朝門外跑去。小金看到我問:“夜姐,你去哪裡?”

我遠遠地飄給已經提成公司經理的小金一句話:“我離開一陣子,店鋪和花園這幾天交給你了。”

“可我管不來呀,夜姐,你別走……”

我沒管小金說什麼,內心焦灼地開了車就跑,驀地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想了想,還是回了莊園,我要把七七八八安頓好,然後去靈城一趟。

“鶯子,你要去靈城?”向詩源看著我一臉訝異。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是的,蕭明南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可是你去了又能做什麼呢?”

我愣住了。

是啊!我去了又能做什麼呢?我一點忙也幫不上。我沒有顯赫的身世,沒有強大的背景,沒有雄厚的財力,更沒有了不得的人脈,我去了又能幫到他什麼呢?

剎那間突然有點脫力,感覺蕭明南的世界是那麼的高高在上,高到就連他身邊的小事我都愛莫能助,更何況是現在這樣棘手的事情!

“鶯子,你現在好好的,孩子們也好好的,別讓表哥有後顧之憂,比什麼都好!”

我茫然地轉頭看著向詩源,“是這樣嗎?”

“嗯!”她點了點頭,“其實表哥有交待,這件事你不知道最好,不過現在成了國內各大媒體的頭條,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只怕瞞你也不可能,所以表哥交待,如果你知道了,一定穩住你,這些事他能解決,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不要憂心就好。”

我默默放下了行李,有些呆滯地坐著,半晌又忍不住拿起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可是想到他現在一定忙瘋了,於是又停下來看起新聞來。

事情還在發酵,記者們的言語越來越不堪入耳,恨不得把嘴裡的每一句話都變成一把刀子,好一發出處就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蕭明南只是很謙卑地聽著……

看著那一向驕傲自大的人在眾人面前那樣低姿態地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尖酸刻薄甚至惡意引導的話語,我的心不禁揪著疼起來。

我只是看看新聞都快要看不下去了,他在現場又是怎麼承受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