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遲到(第1/2頁)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我給向詩源買了些米粥。李寅伸著兩個爪子真的像個廢人，醫生讓籤個字都籤不了，所以他們一家饒早餐還得我照料。傢伙更不是個省心的，吃、喝、哭、睡、拉、尿樣樣要費心，般以後，醫院上班了，就是各種檢查，等都閒下來的時候，傢伙也終於睡著了，看著她睡著的樣子，我心裡卸了一塊大石頭，就那麼看著她，看著看著我也睡著了。

夢裡我夢見自己穿著白色的育嬰服，戴著白色的育嬰帽，走進了育嬰室，周圍全是孩子，全都在哭，我推著一車子的奶瓶和水，挨個的放到他嘴裡，他們就像整齊計程車兵，動作一致地咕咕地喝，我就傻傻地站在那裡笑，使勁兒的笑……

一陣蜂鳴把我震醒，我不想搭理，側了下腦袋接著趴在放著寶寶的車邊睡，手機鍥而不捨地震動，我閉著眼睛去摸手機，然後懶懶地睜開眼睛，看到是李楠打來的，我腦子有好幾秒鐘的空白，然後神志迴歸，我“啊”一聲站了起來，正是我這一聲，向詩源醒了，李寅醒了，傢伙開始咧嘴抽泣，臨床的傢伙也開始抽泣，臨床的臨床的傢伙也開始抽泣，我尷尬的咧嘴，連連點頭致歉，“對不起，對不起……”

我慌慌張張地出了病房，接起電話。

“夜助理，第一上班就要遲到嗎？”

“啊不是的，我這邊有特殊情況，今可能去不了了，我想請一假，啊不，大概需要三。”想到李寅的手大概得一週才能好，所以又結結巴巴的：“呃……或者一週。”

電話那邊李楠吼起來：“夜鶯，你以為公司是你們家後院嗎？”

她的吼在我意料之中，我仍然客客氣氣地：“我這邊確實遇到了特殊情況……”

“真的不來？讓我派人去請你？你知道我總是有辦法知道你在哪裡。”

“……”

李楠的音量是降了下來，但是卻冷了幾十度，讓人感覺要打冷顫。我不懷疑她的話，上次她把我塞到車裡的情景還很清晰，我不明白，同為女人，她怎麼就不能同情我一點，發點惻隱之心。

我懨懨地回了病房，病房裡已經重新迴歸了安靜，向詩源望著我：“鶯子，你要有事，你去辦吧，我這裡沒事，有護士呢。”

看著李寅那雙手，我真是從心底犯愁，估計讓他出去買飯，連錢都付不出去……又看看旁邊，人家都是一家人，老公、婆婆、媽，再加上來探望的人，一波一波的，而這個最靠窗的向詩源的床位就顯得過度冷清了。我嘆了口氣，轉身拜託臨床的一家人，出去買飯的時候幫忙捎帶一些，臨床的一家人很友善的答應了。如此能吃上飯，我就放心了，其它有什麼情況還有護士，向詩源也能稍微活動下，於是我離開了醫院。

反正已經遲到了，我也就不那麼緊張了，乾脆返回禧悅鎮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挎著包去上班了。

這個點上班倒是不囊不擠，地鐵上的座位隨便坐。我找個了舒服的位置坐下，單調的風景，單調的轟隆聲，加上一夜沒睡，又剛洗過澡，一身疲憊襲來，一站沒過，我就睡過去了……

我是被地鐵上打架的聲音吵醒的，只聽眾人罵著“鹹豬手”你一拳我一腳將一個穿t恤和短褲的男人圍在中間，那人逃不開，只能用手抱著頭。我想這必定是揩了哪位女士的油了吧。我伸了個懶腰，看了看行程指示牌，腦子又有那麼一刻鐘斷絃了……尼瑪，我坐過站了，而且坐過好幾站，我到底睡了多久，怎麼感覺像是剛剛閉上眼睛呢，時間短的連夢都沒有來得及做……

地鐵停下後，我蹭的竄了下去，趕緊張羅返程，看了看手機，已經十點半了，我拍了拍腦袋，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讓我懊喪難當。

當我趕到公司並被李楠領進首席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十五分了，這個時間真的讓人好尷尬。蕭明南從電腦前抬起頭來，看了看我，擰了擰眉，然後冷冷的開口，“你這是趕著點來吃午飯嗎？”

我自知理虧，放低姿態道歉：“對不起！”想了想又道：“今不用給我算工資了。”

蕭明南的臉色眼見著變黑，低下頭繼續忙他的工作。當我站得實在有些尷尬難耐的時候，他低著頭敲打著鍵盤，冷冷地：“你先喝杯茶吧，過十分鐘去吃午飯。”

這話得在我聽來像是鞭子抽打似的，為了找回一點自尊，我回道：“我不吃午飯了，有什麼工作，先安排給我吧。”

“好，一會兒李楠會安排給你。”

蕭明南不冷不熱的完又去敲他的鍵盤，沒讓我坐下或者出去，我就那麼尷尬的站了十分鐘，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覺得眼前豎一個人在那裡有點礙眼。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不知道按了哪裡，那電腦自動從桌面上降了下去，然後桌面又恢復了平整寬敞。我像發現新大陸般地好奇，正在感慨高科技，發現他正看我，我便立即抹去了臉上的表情，像個士兵似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