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一更天,綿綿細雨。

更夫二人行於街上四處,一提鑼一敲鑼,一唱一和,唱道:“防賊防盜,閉門關窗!”

夜裡,溫府祠堂院內異常燈火通明,女子抽泣聲連連;這會老夫人已是睡下,其餘人也臥床欲睡。

然,賀知書前腳才收到床上,後腳便有人在門外來報;貼身女使子佟這會獨自進屋來伺候,在衣架上取一件外衫給賀知書披上;溫世傾這會也坐了起來看著。

子佟攙著賀知書行到屋內廳中站著,這會傳門外女使進來報;只見那女使躬著身,一臉慌張的快步進屋裡來,她朝賀知書作了個揖,後道:“二娘子,不好了...”那女使望了一眼外頭,湊近些小聲道:“聽二四說,七姑娘深夜私會外男,被主君撞見了,主君一氣之下,當場讓人將七姑娘堵住嘴,是套了麻袋帶回的府。如今七姑娘就在祠堂內跪著,主君也不發話,就在君母院裡坐著...”

溫世傾聽著震驚,連連下床走來;賀知書也是心口一驚,又問:“母親現在何處?”

“君母被主君扣在屋裡,來傳二娘子也是君母的意思。”那女使說。

“為何扣住母親?”溫世傾問。

女使回道:“主君一回屋裡便氣怒的摔了茶盞,也不說何事,若不是二四說漏了嘴,主君都不打算讓君母知曉。君母一聽姑娘出了事便要去往祠堂,可主君卻將房門給關上,說不準任何人見七姑娘...君母還是透過窗給我使了眼色,奴婢跟隨君母多年,知曉其意,這才急急趕來告知二娘子。”

“好...現下多少人知曉此事?”賀知書問那女使。

女使回道:“就我們君母院幾個守夜的知道,祠堂雖有幾個姑娘瞧見,但不知此事!”

賀知書定了定,按住子佟的手道:“告知周媽媽,務必將此事鎖死祠堂,現將知曉此事的人一一登記造冊,但凡多出一人知曉,我絕不輕饒!”

子佟應了是,這會隨那個女使急急出去了。夫婦二人互相伺候更衣,隨後溫世傾陪同賀知書去往祠堂,由溫世傾貼身侍從啟蟄獨自掌燈。

溫家祠堂。

祠堂燭火透亮,屋外卻是漆黑一片,僅有燈照的地方稍許亮堂。只見遠處有一盞燈籠亮著,可見三人影,卻瞧不見其人臉。

“救兵來了...”三姑娘一手捂著胸口看著祠堂內的七姑娘說著。聽此,趴在門牆上落淚的四姨娘這會哭了起來。

直到賀知書三人到來,大夥才看清了臉;六姑娘急急湊了上去,賀知書看著屋外站了許多人,這會皺了皺眉頭道:“夜都深了,妹妹們怎在這裡。”又看著那些女使,道:“哪個嘴皮子這般快...”

六姑娘道:“二嫂嫂,不怪他們。是我與三姐姐,想著七妹妹今日外出久久未歸,便一直府門廂房坐候,這才看到...”

溫世傾側著身對啟蟄說道:“把這院的圍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啟蟄躬身領命,這就去辦了。

“二娘子,救救葵兒啊二娘子!”四姨娘突然撲了過來,緊抓著賀知書的手不肯鬆開。

賀知書一手抓著四姨娘的手甩開來,道:“四姨娘再這麼哭下去,全京城就該知道七妹妹犯了什麼事了。”

聽此,四姨娘立即閉了嘴,一臉委屈的看了看三姑娘;三姑娘暗歎了口氣,將四姨娘拉到自個身旁道:“四姨娘莫哭了,當真叫別院的聽去,將此事鬧大了,可就不好了。”

四姨娘捂著嘴點了點頭,這會一個聲也不敢出;扭頭之際,竟見主君步伐穩快,氣兇兇的往這邊走來了。

眾人一見紛紛作揖行禮;可主君卻沒有停步,一路直奔祠堂內,隨後還將門給關上,有兩個壯士守門;門外人這會都靠近不得。